”余年應了一聲, “要是你要做手術, 可以隨時來找我,我作為配偶, 給你簽字。”
賀行缺有些委屈:“噢。”
余年倒在床上,拽過毯子, 給自己蓋好:“睡覺。”
賀小鶴自動鉆進爸爸懷里,抬起頭,疑惑地問:“爸爸不喜歡大爸爸嗎?”
“啊?”余年愣了一下,“沒有啊。”
“我也覺得沒有,大爸爸出事的時候, 爸爸都哭了。”
“啊?”余年再愣了一下, “別說了。”
他和賀小鶴在來的路上,坐在車上,他以為賀行缺被劇情殺了,看著車窗外飛速逝去的景色,不知不覺流下眼淚。
然后就被賀小鶴發現了。
三歲小崽崽都比他堅強,賀小鶴幫他擦擦眼淚, 還安慰他。
他哭得像個小漏勺,好丟臉。
余年問:“你怎麼還記得這件事啊?”
賀小鶴一臉“爸爸笨笨”:“我又沒有和爸爸一樣失憶。”
余年第三次哽住:“噢。”
賀小鶴掰著手指頭,梳理邏輯:“爸爸很關心大爸爸, 大爸爸也很愛爸爸, 那為什麼爸爸不和大爸爸一起睡覺呢?”
余年誠實回答:“因為我會害羞。”
“害羞?”
“對啊。”余年轉回頭, 看著天花板,目光放空,“你想啊,一覺醒來,我趴在賀行缺懷里,賀行缺……”
余年反應過來,轉過頭,捂住賀小鶴的耳朵:“算了,你還是別想了,少兒不宜。”
“可是爸爸,我已經在想了。”
“清空!清空!”
余年想象中的畫面——
清晨的陽光灑在三百平米的豪門大床上,余年趴在賀行缺懷里,緩緩睜開眼睛,賀行缺穿著浴袍,前襟被余年蹭開……
想想就害羞死了。
賀小鶴想象中的畫面——
清晨的陽光灑在三百平米的豪門大床上,賀小鶴躺在爸爸和大爸爸中間,緩緩睜開眼睛,爸爸和大爸爸一人給他一個早安吻……
想想就開心死了。
余年和賀小鶴抱在一起傻樂。
“等爸爸不會害羞了,就讓大爸爸進來睡吧。”
“好啊好啊。”
雖然想的事情根本不一樣,但還是達成了共識。
*
第二天清晨。
賀行缺輕輕推開臥室門:“年年,我去派出所補充筆錄,你再睡一會兒就起來吃早飯。”
他話音剛落,余年就“咻”地一下睜開眼睛,抱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不行!”
這個場景和昨天特別像,賀行缺說去集團開會,然后就上了新聞,把余年嚇得半死。
賀行缺摸摸他的腦袋:“怎麼了?”
余年揉了揉眼睛,慢慢清醒過來:“我還以為我穿越了,又回到昨天了。”
“我跟你一起去。”余年下了床,鉆進浴室,揉了揉頭發,開始洗漱。
他還有些不放心,時不時回頭看看賀行缺:“你別自己走了,我很快就好,十分鐘。”
賀行缺幫他把要換的衣服拿過來:“不著急。”
兩個人輕手輕腳地離開臥室,把老管家喊過來,讓他看著賀小鶴,就出門了。
賀小鶴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非但沒有被爸爸和大爸爸包圍,就連爸爸也不見了!
賀小鶴:???
總感覺哪里不太對。
*
早晨的市中心已經非常繁華了,車水馬龍。
賀行缺沒有讓司機過來,而是親自開車。
余年坐在副駕駛上,擺弄著自己昨天就準備好的東西。
“皮鞭!”
“雙截棍!”
“防狼噴霧!”
余年擺弄著武器:“你放心,有我魚耶耶在,肯定不會讓他們再傷害你的。”
賀行缺笑了笑:“謝謝年年。”
“不客氣。”余年氣勢洶洶,“有我在,他們連你的右手指甲都碰不到。”
賀行缺轉回頭,雙手扶著方向盤,專心開車。
忽然,余年好像發現了什麼:“賀總,你的手好了!”
“……”
賀行缺右手上的繃帶已經拆掉了,他的雙手都按在方向盤上。
車輛平穩行駛中……
“瀕臨截肢的右手,竟然一個晚上就好了。”余年贊嘆不已,“哇噻,真是人類醫學史上的奇跡啊,賀總。”
賀行缺清了清嗓子,生硬地轉移話題:“年年,你想聽書嗎?你上次買了很多有聲書拷貝到車上,還沒聽完。”
“我要聽歌。”余年按下按鈕,“從今天起,我再也不看霸總文了,看你就夠了。”
余年微笑著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賀行缺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緊了。
年年,他錯了。
車子一路開到派出所附近,在停車場停下。
賀行缺提醒他:“武器留在車里吧,不能帶進去。”
“噢。”余年癟了癟嘴,“那你不早說。”
賀行缺笑了笑,沒有反駁。
因為年年想保護他的樣子太可愛了,所以忘記了。
賀行缺的助理團和律師也已經在等著了。
一行人走進派出所,賀行缺進去補充筆錄,余年在外面等他。
沒多久,賀行缺從里面出來,余年站起身:“可以走了嗎?”
賀行缺道:“賀家人還想見見我,年年再等一會兒。”
余年迅速上前,拉住他的手:“一起去。”
余年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生怕他把自己丟下。
去見賀家人,當然要一起去,萬一……萬一又出事了呢?
賀行缺也反握住他的手,摸摸他的腦袋。
會議室里,賀家人已經坐在位置上等候了。
好幾個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有,不過余年都不認得。
一見賀行缺和余年進來,一行人迅速起身,想要和他們握手。
“行缺,好久不見。”
“幾年不見,行缺事業有成。”
“小余也來了,最近過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