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臣不懂事,但他們可是見多識廣,這塊紅斑哪里是什麼蟲子咬的,分明就是吻痕!
穆遷不緊不慢的放下茶杯,沒說話,只是微微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的無辜,眼神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自己的雙胞兄弟——穆琛的方向,像一種不善的質問。
穆琛平靜道:“一會兒讓下人把你的房間收拾一下,也許是哪里不干凈,生了蟲。”
“可能吧。”
江臣沒怎麼在意,剛才那一系列驚險的眼神交鋒,江臣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又伸筷子夾了一個蝦餃吃,穆琛就直接把那盤蝦餃推到了他跟前。
穆遷似乎是猜到了什麼,別有深意的笑道:“阿臣,昨晚睡得好嗎?”
江臣想了想,“還好吧,昨天睡得比較早。”
“是嗎?”穆遷手肘搭在桌邊,用手背支著下巴,十分溫柔的注視著他,“以后晚上睡覺,記得把門反鎖好,小心有狼。”
“狼?這地方會有狼?”
“畢竟是郊區,說不定會有野獸從哪個無人看管的墻洞鉆進來,等到時候狼吃了人,就晚了。”穆遷扭頭看向穆琛,“你說對不對?”
穆琛臉上沒什麼表情,冷淡道:“狼不一定只有一只,小心點兒總沒錯。”
江臣有些迷惑的看著他們,不太明白他們在打什麼謎語。
不,等等,難道說穆遷還是沒放下那些野心,現在這對兄弟又在為了權力而暗中博弈了嗎?
這完全是有可能的,所謂的清明祭祖之日,就是兩人再次交手的契機,穆遷在國外呆了兩年,也許已經培養了完全屬于自己的勢力,卷土重來,再次奪權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穆琛也不是好惹的,他能力很強,且冷酷無情,殺伐果斷,就像是一座佇立在穆家地盤上、無法撼動的險峰,不是誰都有膽子與他為敵的。
如果這兩個人交起手來,恐怕光是無意間引起的風暴,就足以橫掃一大片無辜的圍觀群眾,在商界引起巨大的動蕩。
江臣作為穆琛的保鏢,為雇主排憂解難是分內之事。他默不作聲的想著,如果能找個機會去試探一下穆遷的底細……
江臣正思索著正事,忽然看見艾瑞克坐在長桌末尾沖他擠眉弄眼的,江臣奇怪道:“你怎麼了?”
艾瑞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臥室不是有蟲嗎,我覺得你可以先搬到我房間來睡,正好我屋里有兩張床,很方便。”
方便個鬼!
江臣心說穆琛最討厭下屬之間私交過深了,這不是往他槍口上撞嗎?你是不是還想去后山挖上三十個小時的土?!
但令人沒想到的是,穆琛居然答應了,他非常平靜,就好像答應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當天傍晚,江臣就抱著被子枕頭搬進了艾瑞克的房間,他的臥室面積和江臣的差不多大,但是因為有兩張床,所以顯得有些擁擠。
江臣把被子扔到沙發上,從衣柜里拿出新的床單,彎下腰鋪床。艾瑞克站在床的另一邊,充當人形鎮紙——幫江臣按著床單的兩個角。
咚咚……
房門忽然被敲響了,緊接著被推開了一條縫,穆琛在門口沉聲道:“加西亞,出來一下。”
艾瑞克殷勤的答應了一聲,便趕緊跑了出去。
他隨著穆琛來到走廊深處一處僻靜的角落,穆琛面無表情的頓住腳步,開門見山的道:“你和江臣住在一起,如果我晚上要進來?”
艾瑞克忙不迭的答:“那我絕對敞開大門歡迎啊,只要您發條短信,我立刻從被窩里爬出來給您開門,當然Boss放心,我手腳很輕的,絕對不會讓江臣發現。
”
“很好,如果是別人想進來呢?”
艾瑞克拍拍胸口,慷慨激昂,“那我絕對反鎖房門,上八道大鎖,哪怕對方破門而入,我也會誓死阻攔,除非對方踏著我的尸體過去!”
穆琛滿意的點點頭,但又不放心的盯了他一眼,冷聲警告:“你也離江臣遠點兒,如果讓我知道你們敢睡在一張床上…”
后面的話他沒明說,但足以讓艾瑞克后背發冷,打了個寒顫,他連忙保證道:“Boss,我和他之間真的是清白的,我是直男。”
“記住你的話,回去吧。”
艾瑞克回到臥室時,江臣已經把床鋪好了。江臣的床靠窗,而艾瑞克的床靠門,這也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如果想接近江臣,就先得越過艾瑞克這邊才行。
打個比方來說,穆琛給這只身處狼群,卻絲毫不知道害怕的小羊安排了一只牧羊犬,盡管這牧羊犬也是狼的爪牙,但總好過小羊落入其他惡狼的口中。
江臣收拾完床,又打開衣柜,把行李箱的衣服往里面掛。他們這次可能得在大宅里呆半個月左右,江臣的衣服還不少。
正收拾著,穆琛又敲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個長條形格子抱枕,“阿臣,這個是你的吧,忘拿了。”
“哦對,是我的。”江臣過去接過抱枕,扔到自己床上,穆琛的視線在房間里環視了一圈,才轉身離開。
但是不到五分鐘,穆琛又回來了,“阿臣,廚房做了水果沙拉,順便給你們送來一點兒。”
又過了十分鐘,穆琛:“你們兩個記得明天把我帶來的文件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