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琛遲疑了片刻,斟酌著道:“阿臣,我不是不喜歡他,我只是不喜歡你們兩個走的太近,畢竟你是我的戀人。”
吃醋?這好像是個有理有據的借口,而且沒什麼破綻。
但江臣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這麼簡單,穆琛和夏北川之間的矛盾絕非“吃醋”這樣淺薄的事情,應該有更深層次的…
穆琛開口打斷了他的思路,“夏北川在演藝方面確實挺有才華的,我知道你不想他的才華被埋沒,這樣吧,我雖然不能讓他留在國內,但可以把國外的資源傾斜給他,這樣你可以不生氣了嗎?”
“我沒有生氣…”
或者說,不是因為這個理由而生氣。
不遠處有幾個西裝革履的老總一直往這邊看,應該是想和穆琛談些生意上的事情,穆琛低頭親了下江臣的側臉,輕聲道:“我盡量二十分鐘就回來。”
說完之后他便轉身向人群走去,留江臣一人坐在椅子上,心事重重的用叉子戳著餐盤里的牛排。
他等了不到五分鐘,就不耐煩了,決定自己先回去。
他站起來往門口走,與一個端著酒杯的侍應生擦肩而過時,忽然覺得不太對勁兒。
他站在原地,回過頭盯著這個侍應生的背影,這人的步伐…怎麼說呢,太穩了,下肢力量很強,身高和體型看起來普通,肌肉也被衣服裹著看不清楚,但露出來的手腕、脖項,都一種非常內斂的爆發力。
這絕對是個經受過專業搏擊訓練的男人,不是普通的侍應生。
江臣腳步一轉,不動聲色的跟在對方身后,同時他下意識的去抓領口的耳麥,想要呼叫支援。
但一摸到衣領,就抓了個空,他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現在不是在工作,身上沒有那些隱蔽的通訊設備,也沒有穿防彈衣。
江臣皺了皺眉,快步流星的貼近這個可疑的侍應生,他的目標果然是沖著穆琛去的,江臣眼見著他接近穆琛,低眉順眼的將托盤遞過去,“穆總,您要的酒。”
穆琛隨手要拿過來,江臣立刻走了上去,搶在他之前拿起了酒杯。
穆琛有點兒詫異,“阿臣?”
江臣捏著玻璃酒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第一,他只是懷疑這個侍應生有問題,還不能確定,所以不可以毀壞宴會的氣氛。第二,如果這人真的是殺手,那絕不能在這里撕破臉,他怕把對方逼急了,直接掏出槍來對穆琛不利。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維持這和平的假象,先穩住再說。
江臣定下心神,故意擺出一副不高興的臉色,晃了晃酒杯,陰陽怪氣的道:“憑什麼你能喝酒,我就不能喝?我偏要喝。”
說完不等穆琛回應,就直接仰起頭把酒一飲而盡。
穆琛眉頭微皺,一把抓住江臣的手腕,“不讓你喝酒是為你好,你這是鬧什麼脾氣?”
江臣閉口不言,余光瞥著侍應生的動向,他看見對方滿臉驚訝,但明顯只是因為自己突然出現搶了酒,緊接著對方就慌忙的鞠了鞠躬,怕惹事兒似的,連忙退下了,沒有一點兒專業殺手的樣子。
江臣有些猶豫,難道是他猜錯了嗎?
那酒喝著也沒什麼怪味道,到目前為止,身體也沒有任何的不適。
也許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周圍的人正在為江臣打圓場,其中一個四、五十歲的老總笑呵呵的說道:“穆總,這位就是您的夫人吧,年輕人有脾氣是好事兒,別具一格,別具一格啊。”
其他人都應和著笑了幾聲,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了下來。
但江臣并不給他們面子,既然排除了危險,他現在也懶得給穆琛好臉色看,甩開對方的手,扭頭就走。
顧忌著周圍人多,穆琛不好直接收拾他,只能在背后說道:“你去休息一會兒,等下我帶你回去。”
江臣才不管他,他離開穆琛的視線之后,轉腳就往門外走。
等來到了霓虹燈五彩繽紛的大街上,吹著清涼的夜風,他才給夏北川和艾瑞克一人發了個短信,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先回家去了。
夏季的夜風吹在身上很舒服,江臣把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袖子挽到手肘,慢騰騰的沿著馬路牙子往家走去。
他低頭看著腳下狹窄延伸的路沿,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很喜歡這樣走,是因為在路邊能照到路燈的緣故嗎?
江臣停下腳步,仰頭看著上方刺眼的路燈,無數的飛蛾拍著翅膀撞在燈罩上。
他不由自主的想著,自己小時候是不怕黑的,開始怕黑好像就是從兩年昏迷之后醒來開始,車禍不可能造成對黑暗的心理陰影,那麼他應該是經歷了其它更可怕的事情。
江臣腦子忽然很亂,意識也飄了起來,江臣心里一沉。壞了,他自己的酒量自己知道,不可能一杯就醉,也就是說那杯酒…那個侍應生,真的有問題!
他眼前忽然開始發黑,不是那種因為眩暈而造成眼花,而是視力一點兒一點兒的被剝奪,眼睛逐漸看不清了。
酒里面或許下了針對視神經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