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連聲叫我的名字,我往外跑去,她卻把洞口換了個方位,然后……”
小石頭一怔,看仙人閉合的紅唇,壓下的妄念又無端復生了,倏忽明白了什麼,原來一張唇也會讓人心中癢,也會讓人捺不住。
他不知怎生得勇氣,忽然朝仙人湊了過去,近在咫尺了卻還是畏怯得很,不敢造作,只好在貼得極近的位置又硬生生地定住了。仙人的鼻息打在他的唇上,讓他心寸大亂,連忙轉頭挪開視線,說道:“然后她就這樣,叫我那羅耶…”
仙人意味深長地往后挪了半寸,垂眼看他。
“那羅耶這個名字我從未聽過,但是聽你所述,山洞里的八成是一只魅魔。”
“那,什麼是魅魔?”小石頭慌亂地接話道。
“魔族里最放蕩的種族,吸食陽元。”仙人打量他兩眼,又補充道:“你這血氣方剛的童子之身,正合她口味。”
小石頭聽得云里霧里,渾身都燒得停不下,不敢多看仙人一眼,怕是愈看愈熱,要被燒死在面前了。
仙人也知曉他快被燒死了,還對情欲一竅不通,便說:“不去找她,你自己也可以紓解。”
“紓…紓解什麼……”
小石頭的渾身僵硬,活像具硬化了的尸體,一動也不動。他的汗毛聳立著,屏了吐息,不知該把目光安放在哪。
“就是這處脹得駭人、好似發了病的,這是人之常情,你回屋自己去做。”
小石頭連忙點頭,頭垂得像株吊蘭,待仙人講完話后如蒙大赦,速速離去了。
待到第二日,魅魔果然又來了,就在之前出現洞穴的地方。
魅魔穿得比昨天更放浪,紫色綢緞裹著豐腴的白肉,在遠處賣弄風情。
她晃了晃腰,正要招呼小石頭過來,見到他身邊的仙人,突然黑了臉,罵道:“一只臭狐貍跟過來干什麼?”
“死婆娘,少來禍害老子養的白蘿卜。”仙人也渾不客氣地跟她對罵道。
魅魔展露出不屑一顧的笑,紫眸里漾春光,春風得意地看向小石頭,說道:“你養的蘿卜?真好笑,你不過是個胸前坦蕩的公狐貍罷了,這塵世間,怎有男人不好女色的呢?”
魅魔正說著,突然嘴角一僵,發出聲不可置信地質問:“……你讓他破了童子之身?!”
“哦,很驚訝?”
“渾狐貍!臭狐貍!死不要臉。”那魅魔猛吸了口氣,氣急敗壞,“該天殺的,真真是壞老娘的好事!”
說著,局勢急轉直下,不再容伏?再說半句,一個閃影已遁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兇猛地與他交起手,一上來就是不死不休的架勢。
魅魔是魔族的一支,數量雖不多,但走的歪門邪道,難纏得緊,即使伏?已有所大成,也只堪堪與她打個平手。
二人斗法足有個把時辰,電光火石間,魅魔伸出利爪,一心想著早早了斷,好與那老實佛子快活,便直接狠厲地掏向伏?的心,殺氣騰騰,勢不可擋,卻在伸手的一剎忽然猶豫了。
伏?趁此良機,抓了破綻,心狠手辣地扼住了魅魔的脖頸。
“你怎麼有兩顆心?!”魅魔不解地發問。
這麼一問,伏?也怔住,轉而反應過來,立刻道:“少耍計謀,狐爺爺沒空奉陪!”
魅魔極為古怪,瘋了般地抓向伏?小腹,露出一副扭曲的怒容,嫉妒又痛恨,大罵道:“你才是!你才是耍了什麼陰謀詭計!你這老奸巨猾的厚臉皮的公狐貍,竟把他那羅耶的一顆玲瓏心騙入腹中!”
“甚麼那羅耶,我從未聽說過!”
“不可能!”魅魔瞪向仙人,轉而去看小石頭,好似難以置信,又無法想通。
伏?見她不像在弄虛作假,也愣神了半刻,魅魔卻因此發起了狂,瘈狗噬人般的,厲聲嘶吼道:“你個賤人,把那羅耶的心還來!!”
言罷,魅魔的利爪直直地掏向伏?的小腹,伏?心下一驚,應接不暇,連連后退。
二人的交手更為驚險,魅魔再不顧及貌美豐腴的人形,轉化為一團污濁的瘴氣,伏?則被逼退成一只有著龐尾的火狐貍。
一只狐貍和一團黑氣斗了許久,就在難舍難分之時,火狐倏地伸出利爪,一舉掏穿了那團黑氣。
針尖對麥芒,火狐貍的心下一狠,五指緊攥,只聽見一聲沉悶的響,有什麼從黑氣中碎裂開來,迸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黑霧漸要消散,伏?見此松口氣,正欲收手之時,那團黑霧從背后伸出一只利爪,緊緊地攥住他的狐尾,千鈞一發,火狐貍不及反應,遽然被帶進黑霧里。
“伏?!”小石頭一驚,在伏?設下的陣中大喊。
他此生從未聽過這樣的狐嘯,響徹群山,百鳥驚飛,魚也從水中被震得躍了出來。火狐貍的身軀抽搐,金色的獸睛圓睜,瞬霎間就淌下一行淚來。
仙人如此亮眼的尾巴,竟被生生地擰斷了。
法陣消散,小石頭沖過去,將狐貍抱進懷里,才發現仙人的本體是這樣的輕。
黑霧終于徹底消散了,仙人也陷入昏迷。
小石頭一路抱著狐貍回到木屋,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所措,他在屋中轉了一圈又一圈,額上急得冒汗,想不出能救醒仙人的辦法,只好病急亂投醫,學著仙人從前教他的調息方式,嘗試為仙人傳送真氣,居然隱約地感到有些效用,便為此日夜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