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興趣在知道他哥哥結婚了,仍舊沒有消減。
周蕾沒回應他,辛時川略感窘迫,側臉求助一般看著金澤安。
腰上的手揉了揉,對方輕聲細語安慰:“沒關系。”
“嗯。”
順著這個力道,辛時川往他身上靠,外人看來不過是夫妻之間的小把戲。
周絮由杵了自己女兒一下,拉她回神,“老盯著你哥看什麼,不是說要給我唱首歌嗎,趕緊去準備起來了。”
“我一會兒再去。”
周蕾藏不了情緒,是個喜怒哀樂都往臉上掛的人。她眼睜睜看著兩人牽手親密,以及無名指上晃眼的戒指,悲傷瞬間彌漫周身。
“哥,你真結婚了?”
她問得小心翼翼,似乎只要問小聲一點,看上去再可憐些,金澤安就會心疼她,哄著說一句:沒有,我和你開玩笑的。
都沒有。
金澤安牽著辛時川的手緊了緊,“結了,等個合適的日子把婚禮給小川補上。”
辛時川一直沒說話,隱隱明白點什麼。猜測金澤安迫切想找一個結婚對象是為了扼殺妹妹周蕾對自己的愛慕?
八九不離十。
金澤安和周絮由無親無故,卻掌權了周氏,甚至大額股份眼睛不眨都給了金澤安,器重的程度可想而知。
周蕾是他親生女兒,親生女兒喜歡自己欽定的繼承人,沒有血緣關系,完全可以結婚親上親。
但他并沒有強迫金澤安和自己女兒在一起。僅憑這一點,辛時川對周先生的好感度增加了不是一點半點。
現場關系網雜亂,周蕾一走,辛時川也呆不住,他本質不愛這種熱鬧,有意識將自己隔絕出來。
聽話的去金澤安給他安排的位置坐下,簡單吃了點甜品充饑,根本不管飽,他不愛吃甜的,草草幾口就膩得慌。
金澤安就在他的視線范圍內和來客攀談,辛時川遠遠望著出神。明明都在同一個宴會,他和金澤安卻更像兩個世界的人。
他所有的言行舉止都恰到好處,是高高在上的貴族。
隔得好遠好遠。
外邊天已經大黑,辛時川覺得胸口悶得厲害,起身去旁邊的露臺通風。
來時以為這地方是專門供人舉辦宴會用的商用地盤。后來才知道,這是周絮由自己的別墅。
原來真的有人能擁有這麼夸張的住所。
占地面積大,開車進來那一大段距離一直往里,參天的老樹剝開就是這個金碧輝煌如同宮殿般的別墅。
巨大的噴水池中心擺放夸張的古希臘雕塑,和這棟別墅一樣,外豪內奢。
金澤安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現在他知道了,這一切堆積出來的就是他的身價。他們的距離,通過他不斷地認知,越來越遠。
如果沒有周蕾,他和金澤安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濃濃的無力感充斥五臟六腑,辛時川靠著陽臺的圍欄,愣愣望著花園里某個角落,耳邊是風聲,還有噴水池的潺潺流水。
明天是約好的周末,南浩下班路上就給辛時川打電話。
宴會上過于嘈雜,第一次他沒聽到,直到靠在陽臺發了會呆手機才再次響起。
南浩歡脫得聲音傳來,“小川,我剛和源哥說了你的事,他這個人就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知道你要回來估計偷著樂呢。
拉不下臉,愣要強調待遇不會像從前那麼好,他要壓榨你,防止你恃寵而驕!”
聽到他的聲音,辛時川才恍惚被拉回現實。這種接地氣的感覺讓他舒服又放松,那顆提著不敢上也不敢下的心臟終于有了一個落腳點。
辛時川帶笑道:“知道了。明天我大概中午來,先請你們吃飯,記得留肚子,我請。”
“真的假的?”南浩喜滋滋,“那我可先說好,我要吃貴的,最貴的。”
“AA。”
“其實吃點蔬菜也不錯,對身體好。”
兩人斗完嘴,辛時川才把話題轉到正題,“你有沒有幫我留意合適的兼職?在金澤安身邊我不太方便找,怕他多心,麻煩你了。”
南浩因為他跟自己客氣,罵了一句,才道:“有是有,但都不合適你,發傳單,家政,保姆,服務生,你覺得你能去嗎?工資又低又累。小川,你省省吧,就在咱們酒吧,實在不行你跟我一起賣酒,這工作來錢快。”
“賣酒?”辛時川不做思考直接拒絕,“賣酒靠業績吃飯,我這口才不得把源哥氣死。”
“也是。明天咱們吃完飯我陪你再一起找找,一個大學生,想找個兼職我就不信找不到了!”
后邊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辛時川偏頭瞥了一眼,是金澤安,他又一次匆匆忙忙掛了電話。如臨大敵般轉身,望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金澤安在他身側站定:“表現得還不錯。”
“嗯?”辛時川一時沒明白。
“你今天的表現,不錯。”
雖然是夸獎,但金澤安對他的態度語氣和在周絮由面前差別很大。
現在這個才是真正的金澤安,是他熟悉的冷漠,疏離,刻意保持兩人距離的金澤安。
辛時川懂這個距離意味著什麼。他不吵也會不鬧,時刻準備好體面離開。
“這是應該的,希望沒給你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