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考慮什麼,我想簽他,他說考慮一下,怎麼,你們認識?”季鳴昶大概看出來一些東西,明知故問看好戲。
聞言,金澤安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語調舒緩,內容咄咄,“還沒結束,就急著找下家了?”
這句話只有辛時川聽得懂,他的心仿佛被針扎了一下,疼也就疼了這一下。
被南浩說中了,金澤安就是覺得他為了錢想方設法和他妹妹有一腿。和這位季總聊天,也是為了錢,在為一年后做打算。
他已經是一個為了錢不擇手段的人了。
來不及等他悲傷,又來一個人。
一個漂亮到發光的男孩子,臉色很差,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都能看清,他不高興,一點也不高興。
悶了一杯烈酒,砸桌上直接走了,緊接著,這位剛還隔岸觀火的季總追了出去。
吧臺前一時只剩他和金澤安,辛時川被這一變再變的狀況弄得發蒙。
他有一口氣在心口憋著,想回答剛才金澤安的問題,想告訴他:你說沒錯,我就是在找下一家,我就是在為一年后做打算!
這些話終究在看到那張喜歡了多年的臉后堵在喉嚨里,隨著對方類似于厭惡的表情,難受得喘不過氣。
剩下半杯酒沒喝,他直接道:“不好意思金總,明天我得去學校,先回去睡了。”
他所說地回去睡,指的是他那個小出租屋。但金澤安并沒有給他自己抉擇的機會,一起出了酒吧,強行把人塞進車里,一路冷著臉回公寓。
“這件事,我希望沒有下次。”
辛時川不點頭,更不搭話。
“回答!”
“金總,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件事,指的是什麼,更不知道要怎麼避免下次。
”辛時川不卑不亢。
金澤安才覺自己的態度不對,并且非常不應該,至少對他們兩個來說這樣的態度很奇怪。只是合作關系,不該多帶別的情緒。
“我的意思是,從我們簽合同那一天起,直到結束,你可以玩,但不要這麼明顯,我們是夫妻,至少在外人看來得是一對恩愛和睦的夫妻,明白嗎?”
“合同”兩字提醒了辛時川,那股不卑不亢的氣焰瞬間沒了,點頭道:“明白。”
回到公寓,辛時川一刻不停留回自己房間,金澤安則在書房里聽黎斯的匯報,他說了幾分鐘才反應過來,金大總裁在走神。
黎斯關切問:“金總,在想辛先生的事嗎?我不明白,辛先生的行為并沒有超過合同規定范圍,您為什麼還要生氣?”
在這之前,他和金澤安匯報了辛時川的實況,金總離開會議,直接去了酒吧。放下工作去干無關緊要的,這種事發生的金澤安身上太不可思議。
換個方向想,也可以理解。
金澤安素來占有欲強,在簽署完合同那一刻開始,他覺得辛時川就是他個人的所有物,無關愛與不愛,只要辛時川和別的男人坐在一起曖昧,那就是對他的一種挑釁,他不允許。
“我在生氣嗎?”金澤安恢復一貫的冷漠,仍舊無心手邊的文件,“我這麼做的原因你不明白?如果他在外胡來,周叔叔知道了,我這段婚姻就不攻自破了。”
黎斯點頭,“我明白了,明天我會就合同內容和辛先生再仔細聊一聊。既然是合作關系,就沒有必要把氣氛弄得這麼僵,對您和對他都得不償失。
”
金澤安漠不關心地點頭,“去處理吧,其他的事我就不管了,小蕾這邊,你記得和他說清楚。”
“是。”
次日上學,罕見黎斯當司機。
辛時川看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這哪是黎斯,分明是金澤安派來的眼線,他收斂思緒,禮貌打招呼,“黎秘書,早。”
“辛先生,早”
黎斯非常禮貌地笑了笑便直奔主題,履行公務一般敘述著,“昨晚的事我可能需要和辛先生再談一談,合同里的條款需要再給您詳細。雖然金先生沒有限制您的私生活,但在這一年期間里,您必須得保證自己的生活圈是干凈的。畢竟是和金總結婚,您的一舉一動若不仔細,被有心人詬病會影響到金先生。”
“我知道,我都明白。”辛時川掐著背包的手一點一點收緊,心亂如麻,但情緒一個都沒表露出來,他有禮貌地問:“黎秘書,金總怎麼知道我在酒吧的?還有周小姐的事,他是不是誤會了?”
辛時川自己先提到的這件事,黎斯也覺得該擺在臺面上說,不然以后觸到逆鱗,不好受的只有辛時川。
“雖然沒說,您應該也察覺到了,金總很珍惜他這個妹妹,但是僅限于此,因為對她太好了,周小姐生出別樣情愫,這是他作為哥哥不愿看到的,才臨時決定找個人結婚。您和周小姐還是適當的保持距離,這對您來說是好事。”
“他還是覺得,那天晚上我和周小姐有什麼。”
辛時川笑了笑,答案已經知道了。不過他并不打算解釋,金澤安選擇相信的事,又怎麼是他幾句就能解釋得清的?
黎斯也沒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心照不宣,直到學校都沒有再開口。
但辛時川管住了自己,管不了周大小姐的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