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之時,劇本脫離了手砸在地板上。辛時川被嚇醒了,四處摸手機看時間,十一點半,他十點合眼不小心睡了一個半小時。
手機上唯有周蕾和她說從學校回家的消息。下午回復金澤安的那個會話框過去七八個小時也沒等到回復,想到他說會晚點回來,辛時川起身熄滅了所有的燈,不等了,回房間睡覺。
翌日,黎斯來找辛時川提起金澤安出差的事,臨時取消去看周絮由的行程。直到出發那天,周蕾來送辛時川去機場,金澤安也沒出現。
辛時川心里別扭,轉身去廁所給金澤安打電話。
電話沒人接,他心里空落落地回來,周蕾扯出一抹笑,“川哥,我哥這兩天在忙,特意讓我來送送你,說你殺青了再親自去片場接。”
“嗯。”辛時川按黑手機揣兜里,差不多帶進去了讓周蕾回去。
“川哥,你到了給我發消息”周蕾笑著,脖子上的圍巾滑到了肩上,凍得小臉泛白。
辛時川抬眼看她,幫著整理了打上結。熱乎乎的液體砸在他的手背上。周蕾哭了。
“怎麼哭了?”辛時川摸了左邊摸右邊,還是后腳跟過來的黎斯遞上的紙巾。
“我...我只是,只是很舍不得川哥...”周蕾的眼淚差不多將一張紙都浸潤了。
辛時川拍拍她的肩,甚至有點想笑,“兩三個月就回來了,平時又不是不能聯系,實在不行你放假來找我,包吃包住。”
“嗯...”
周蕾越哭越傷心,一旁的黎斯不太會安慰人,又怕耽擱辛時川趕飛機,拉周蕾走了。
辛時川進來候機場再見南浩,他喊了好幾聲才將發呆的人喚回神。
“在想什麼?”他坐在南浩身邊,瞟到了他左手夾著的一支煙。整個人看上去沒睡好,雖沒見著黑眼圈,仍舊一臉的疲憊困倦。
“等你呢在。”
南浩擠出一抹笑,不那麼自然。
那天晚上黎斯追著姜知非去了酒吧,他親眼看到姜知非不要命的將自己灌醉,然后端起一大杯還在冒泡的冰啤酒朝自己的頭頂澆下去。
狼狽卻笑出了聲。
南浩站在人群里看黎斯緊緊抱著姜知非,那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所以那天晚上他自己悄悄打車回家了。
“小川,我發現我真的很喜新厭舊,長時間喜歡一樣東西會膩,”南浩唇角仍掛著那抹笑,形容道:“就像那種見一個愛一個,長不了情的人。”
辛時川手‘撲哧’笑一聲,抬手拍拍著他的肩,“照你這麼說,也膩我了?”
“你不能。”南浩偏臉看他,認真道:“我對家人沒有喜新厭舊著一說。”
“那真謝謝你。”辛時川二話不說給他一個擁抱,“沒事的,談戀愛嘛,下一個才是最好的,說不定這次進組就有大帥哥和你表白呢?”
南浩笑出聲,“那得有錢啊,我不想奮斗了。”
“不用一定要有錢,你喜歡就行。”辛時川說:“不想奮斗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養你。”
“川兒,”南浩差點就要掉眼淚了,“你怎麼這麼好?”
辛時川看著他不說話,這哪叫好,當初他被逼成那樣,南浩在知道他沒有償還能力的情況下也把全身家當給了他,沒多少人能做到這種地步吧。
南浩真蠢。
...
時隔一個星期再見,張贏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沒給留多余的休息時間,幾乎原班人馬聚集在北方的小村子。
比起義城冷了不是一點半點。張贏搓著手,縮了縮脖子,“小川,劇本看得怎麼樣?咱今晚先把抓賊那場戲拍了,接下來幾天怕要落雪了。”
辛時川沒異議,爬山回來在家那幾天他反復翻看了劇本。內容簡單,大概是一個普通人悲慘的一生,臺詞質樸容易背。
下午太陽漏了最后的余光下山了,溝里的水重新結了冰,辛時川說話都會冒白霧。南浩謹記著金澤安先前的囑咐,備了許多暖寶寶在身上。
角色需要,辛時川需要穿又臟又破的薄衫,在只有兩度的村子走夜路。化妝師變魔術一般把辛時川變成了劇中主角該有的落魄,他就是要被村民抓的賊。
南浩拎著羽絨服進簡易化妝間,和化妝老師點頭打過招呼準備在辛時川身上找能貼暖寶寶的地方。
但辛時川這身衣服太過破舊,里面穿不了別的衣服,暖寶寶又不能直接貼著肉...
“好了,沒多冷,就這麼著吧。”辛時川掖了掖袖子站起來。
刻意丑化的臉配上如同被煙熏黃有點發黑的牙齒,看得南浩忍不住想笑,“你簡直丑得讓我不敢認。”
辛時川照了照鏡子不以為意,甚至對著鏡子拍了兩張照片準備給金澤安發過去,看著上面還沒回復的消息,辛時川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下意識打開了日歷,一行一行的他們的合同還有多久到期。
還有不到兩百天了。
第47章 最后期限。
陡峭的斜坡,唯有一棵腐朽的枯木溺在夜色里用來辨別方向,衣衫單薄破舊的流浪者,深一腳淺一腳踩過泥濘的路。
他是無名的過路人,想借村莊的道過路,突然一伙正義凜然,手持家伙的村民堵在他面前,接著過路的流浪者成了賊,而賊藏匿在正義中賊喊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