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沒有動用任何武器或異能,只是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試圖反抗時,把她輕飄飄扔到了篝火旁邊。
刀鋒的尖叫,完全是因為她不理解:
怎麼會有這樣強大的血脈?
是什麼種族如此逆天?!
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做到這地步,不可能!
篝火也不理解。
他笨歸笨,但他很強。他知道自己很強,他的火是連蛛域老大都要忌憚三分的能量場。
誰能如此云淡風輕走進來,在這種攻勢下毫發無傷,
甚至……
甚至那些火,仿佛都在躲著這個少年。
刀鋒和篝火人生首次自我懷疑:難道,我們沒有那麼厲害?難道,我們是垃圾?
篝火暈倒后,刀鋒只能獨自面對這種恐怖的事情:“你……你是誰?”
她舌根打顫。
不過對方顯然沒有打算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他居高臨下,冷眼看她,叫了她一聲:“刀鋒。”
“你認識我!?”刀鋒震驚無比。
這個人,竟然認識她?!難道,他也在蛛域登記過?
原泊逐仍然不接她的話,只詢問:“這次的任務,雇主是誰。”
“我怎麼可能回答你這個問題!你如果認識我,就應該知道,我們雇傭兵都是有原則的,保密工作是第一位。”
“還有誰接了任務。”這次原泊逐換了一種問法。
刀鋒滿心都在猜測對方的身份,好奇得抓心撓肺:“啊!你到底是誰啊!你的臉,為什麼我看不清你的臉啊?!靠,是不是煙太濃了……”
“回答。”
原泊逐忽然抬起手掌,輕描淡寫地在虛空一抓,下一刻,刀鋒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
她發出了幾聲痛苦的“咯咯”聲,張大嘴,艱難地說了句:“不……不知道……唔!”
“我只問最后一次。”看著她瀕死般痛苦的表情,原泊逐卻意外的沒有收手,“雇主是誰。”
和他往日的好脾氣截然不同的是,此時此刻的他冷漠得仿佛沒有惻隱之心。
刀鋒窒息時流下的生理性淚水,無法打動原泊逐。
原泊逐今生不修大道,不積功德,不求圓滿,只要一家人平安。
所以他不同情她。
好在,刀鋒的原則也不是那麼強。
只剩最后一口氣時,她還是妥協了。
“沒、沒有……”她說到一半,失了聲。
原泊逐的力量稍稍松下,讓她說完。
“……咳咳咳!沒有!沒有雇主啊……他奶奶的咳咳咳!”
刀鋒趴在地上,咳得五臟六腑都疼。
她為求保命,實話告訴原泊逐:“這任務……咳!……是個天坑!它的詳情什麼都沒有,沒有狼人的照片,公民身份,任何線索都沒有!但是我們根本不能拒絕,因為,因為……”
刀鋒好像在猶豫這最后的一個信息,能不能說。
但原泊逐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她沒有選擇。如果她不說,今天這場火就是她的葬禮。
刀鋒渾身一顫,咬牙告訴了他最后的事實。
“因為這個任務不是我們自己接的,是蛛域,強制分配。”
原泊逐平靜的表情忽然冷下。
強制分配意味著……
雇主,就是蛛域。
-
原泊逐出來的時候,消防車已經來了。
但因為這場火實在不同尋常,消防人員一直找不到火源,先進去探路的人直接被堵死在一樓。
任何滅火器具都無法撲滅商場里的火。
未知的災難,無解的恐懼,使得一切變成了人們口中的“超自然現象”。
不過他們說的也對。
這的確是超自然現象的一種。
原泊逐沒有直接從安全通道出來,這樣太過顯眼。他是從高空露臺飛身落入角落的綠化帶。
此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大火吸引,圍觀群眾被攔在廣場外,無數救援趕來。
沒有人注意到,原泊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慢條斯理地從樹上躍下。
原棲風沒有聯系他,這是意料之中。
原棲風被燒回了獸態,衣服都沒了,手機更不可能還健在。原泊逐能想象他的狼狽。
但沒關系,原棲風鬼話連篇,他總能找到理由來解釋今天的突然消失。
到時候,原泊逐只要假裝天真地點頭就好。
刀鋒和篝火被原泊逐點了穴,這會兒還躺在停車場,等火自己滅了,警察來調查的時候自然會發現他們。
刀鋒和篝火也只是聽命于蛛域。
原泊逐不打算為難兩個連人身自由都沒有的稀有種。
特殊血種管理局的人手眼通天,他們有辦法來處理這件事,原泊逐就不用親自動手了。
他看了眼時間,準備回家。
然而在路過圍觀群眾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幾個熟悉的聲音,還伴隨著女生的哭泣。
“不行不行不行!!!”
“警察叔叔,不能封鎖啊!!我們同學還在里面,叔叔!不能封鎖!!”
“嗚嗚嗚嗚嗚嗚哇我不該讓他一個人去的,我不應該讓他一個人上去的……”
幾個警察顯然也非常為難,他們已經接到了上級命令,稱這個火情不是普通消防能解決的,已經在安排“特殊人員”前來幫忙。
現在就是要立刻封鎖所有安全通道,以防有人跑進去——或者有東西,跑出來。
但面前這幾個小孩兒哭得聲嘶力竭,他們很為難。
“同學,消防人員已經在努力搶救,你們不要慌張,放心,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