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班上缺錢花的就他倆,還能有誰搶活兒?
“我找原泊逐。”秦睿得意洋洋地說出個名字。
兩人都思考了一下,才問:“我們班的?”
秦睿翻了個白眼,給他們指了一下正在擦窗臺的原泊逐,道:“就是他啊!”
“哦哦!他啊!”
這下,兩人更不理解了:“你找他干嘛?你是去面試模特,找個呆瓜當助理,一點不機警,到時候有點什麼事兒他都不知道臨場應變,哪兒有我們倆稱心吶!”
莫名的,秦睿覺得有點兒牙酸。
他以前怎麼不覺得,身邊這兩人說個話跟皇帝身旁的小太監似的……
“走開點,我瞧著他比你倆都靠譜。我就要他陪我去!”
意外的是,兩個狗腿子倒也不勉強,只露出不屑的嗤笑,相互遞了個諷刺的眼神,然后對秦睿道:“行,行,那你帶著他去吧。他可能確實比我們缺錢。”
“呸!”
秦睿沖他倆啐了一口,“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原泊逐陪我去,是純仗義!你們懂個屁!”
說完,他就大步昂揚,走向原泊逐。
然后哥倆好地攬住原泊逐的肩。
在原泊逐蹙眉要推開他的時候,秦睿小聲求了句:“別別別,后面有人看著呢。不能讓他們知道連你都拒絕了我啊!……給個面子,求你了啊原哥!”
原泊逐默了片刻,嘆氣,最終沒有推開他。
但是借著擦窗戶的動作,稍微和秦睿拉開了距離。
身后的幾個同學小聲議論著,說秦睿找原泊逐當朋友,屬實是落魄了。又說原泊逐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來大運發大財了。
這舌根嚼著嚼著就變了味,最后已經演變成“原泊逐是秦睿跟班”“當不了幾天就會被踹的”。
秦睿實在是無語。
他以前真沒覺得自己混得這麼慘,甚至沒人相信他會跟人交上朋友。
“原泊逐,你沒忘吧?明兒陪我去面試。這可是我拿小道消息跟你換的,不能食言。”秦睿說,“話說,我還沒加你好友是吧?先加一個。”
原泊逐從頭到尾都沒有答應過秦睿這件事,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就認定了要他去。
原泊逐擦完窗,想無視秦睿,結果去廁所洗抹布的時候,秦睿又跟了過來。
“我這海口都夸出去了,要真讓人覺得我交不到朋友,多丟人啊!我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秦睿這紈绔子弟當的多少有些慚愧,日常除了撒錢,沒有一件事兒是像個少爺的。
求爺爺告奶奶的話他是一點兒不矜持,張口就來。
“原大哥,原兄弟,你吱個聲兒?啊?”
原泊逐洗完抹布,實在被他煩得不行,無奈地回了句:“地址。”
“什麼地址?”秦睿還沒反應過來。
“面試地址。”
“哦哦哦!在寫陽大廈!城南中心大道那邊!”
秦睿也不知掉自己為什麼激動,明明原泊逐就是班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同學罷了,就算和這樣的人交上朋友,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兒。
但秦睿就是止不住的樂:“我派車去接你唄,你給我說你家地址就行。”
“不用。”
原泊逐記下了明天的時間地點,回到教室,背上書包自己離開了。
秦睿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默默地糾結著:那我明天要給他發個大紅包嗎?那會不會玷污這純潔的友情?但原泊逐似乎對他也沒有友情啊?
-
原泊逐今天也沒有當一個聽話的好弟弟。
他放學沒有回家。
而是去了林雙徊的住處。
沒辦法,他在林雙徊家下的結界還沒有消除。
萬一林雙徊恢復意識,發現自己出不了家門,那也是件麻煩事兒。
路過粥店的時候,原泊逐打包了一份蔬菜粥。
沒辦法,如果林雙徊完全不進食,異能也可能失控。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想了想,要不要敲門。
這門半開著,敲不敲都沒影響。主要是試探林雙徊醒沒醒。
敲了,沒人應。沒醒。
原泊逐走了進去。
床上的林雙徊還和昨晚他走的時候一樣,睡得很安穩——腦袋也像昨晚時一樣,深深埋進一件黑色外套里。
那是原泊逐的衣服。
沒辦法,昨晚林雙徊一定要他抱著才肯睡覺。
好不容易等他睡著,把人放到床上,立刻又驚醒,鉆進懷里,不肯離開。
原泊逐最后只能留下外套,林雙徊把帶有他氣息的衣服當作他本人,抱得死死的,一下就安分了。
粥還熱著,原泊逐打算叫醒林雙徊。
但他喊了幾聲,對方都沒回應,應該是陷入了比夢境更深一層的意識中。
但林雙徊兩天沒進食,這很危險。
原泊逐想了想,忽然伸手,把林雙徊懷里的那件外套拽走了。
林雙徊幾乎是瞬間睜了眼,茫然無措地抬頭看著他。
原泊逐剛開口,一個“吃”字還沒說完整,林雙徊咻的一下飛到他身上。
掛住了。
原泊逐:“……”
“阿逐阿逐,終于到你了。”
林雙徊沒頭沒尾地說,“今天睡得不踏實,一會兒夢到這個,一會兒夢到那個。要夢到你還得碰運氣。”
于是原泊逐得以知道,林雙徊把他當夢了。
“我剛才飛了,你看到了嗎?我的翅膀漂不漂亮?”
林雙徊的心里應該仍然處在夢境狀態,說話語無倫次,沒有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