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曾經在修真界,也經常有小輩來請他這個仙尊主持公道。
但對于原泊逐而言,世事都有因果,萬不可強求。
多數時候,原泊逐都是順應因緣,不干涉任何人的業障因果。
按理說,林雙徊和陳靳之間的私人恩怨,那當然他們自己解決。頂天了,作為朋友的原泊逐,聽林雙徊抱怨一兩句,開導開導。
畢竟,原泊逐如果出手幫忙,給林雙徊撐腰,就太不公平了。
一個修行幾百年的渡劫期仙尊,為一個血脈強大的稀有種做主,去揍一個毫無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類,那屬實有點欺負人。
結果原泊逐今天還就欺負人了。
他第一次把業障因果拋到一邊,轉身走向陳靳,拎著陳靳的衣領將人拽了起來。
扔到林雙徊跟前的同時,解了陳靳的穴。
“妖術!!是妖術!你們兩個,都是怪物!啊啊!我,我要報警——”
伴隨著陳靳的胡言亂語和慘叫,他從地上爬起來。
但身子躬到一半,原泊逐的手忽然按在他的肩上,讓他無法從地上站起來。
在陳靳的鬼哭狼嚎中,林雙徊呆呆望著原泊逐。
原泊逐很實在地說:“打回來。”
雖然聽起來是干巴巴的一句話,但林雙徊緊張極了。
因為原泊逐在幫他出頭。
這麼多年,唯一一個,為了林雙徊的那些委屈,而幫他出頭的人。
聽上去怪難為情的——看到原泊逐這種毫不浪漫的出頭方式,林雙徊怦然心動。
不過林雙徊不想打回來。
因為一巴掌償還不了這麼多年的苦,打回來反而顯得他睚眥必報,仗勢欺人。
他寧愿自己裝裝可憐,扮扮弱小,原泊逐會心疼他,這就夠了。
林雙徊思想魂飛天外。
甚至已經在幻想自己告白成功的那一刻,在原泊逐懷里細數這麼多年種種過往,再被原泊逐親一親以表安慰。
陳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操,你他媽的敢動我試試!?放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林雙徊,你找的什麼野男人,他媽的賤貨,信不信老子——”
啪的一聲。
林雙徊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打在他嘴上,說:“你嘴巴放干凈。”
陳靳完全愣了。
他沒有預料到林雙徊真的敢打他,而且打得這麼利落絲滑,連矜持都不裝一下。
但其實打完,林雙徊就有點后悔。
尷尬地看著原泊逐:“……他罵人我才打的。”
他怕原泊逐覺得他太兇了,也怕原泊逐看出他內心的不陽光與不善良。
但原泊逐絲毫沒有驚訝于林雙徊打人時的果斷。
不管林雙徊平時看起來多麼親切溫順,原泊逐似乎都一直有這樣的思想準備:林雙徊一直都有他的偽裝,有沒有釋放的不甘。
這一巴掌打出來,才是林雙徊該做的事。
原泊逐不需要他憋在心里,最后又變成一抹捏造的假笑。
“繼續。”原泊逐鼓勵他。
林雙徊揉揉鼻尖,有點不好意思。雖然他不想承認,但剛才那一巴掌打回去,確實舒坦一些。
可,繼續打,又好像下不去手。
“你他媽……”陳靳開口,剛要罵人。
林雙徊一副找到機會的樣子,就要抬手。
那意思就是,只要陳靳敢罵,就得再吃一巴掌。
陳靳咽了咽口水,滿臉慍怒。
最后居然沒罵出來。
他也終于意識到,自己現在嘴硬只會吃悶虧。
因為原泊逐和林雙徊兩個人,一個是會邪門的“妖術”讓他動彈不得,一個有可能本身就是個怪物。
陳靳低低吼了一聲,不情不愿地含恨閉了嘴。
原泊逐卻問林雙徊:“不打?”
顯然他覺得,這一巴掌并不夠林雙徊解氣。
林雙徊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樣以暴制暴太敗壞自己在原泊逐心中的形象,就搖搖頭,說:“阿逐,我不需要找他一一還回來。這麼多年了,他也還不回來。”
原泊逐理解。
林雙徊向來就是這樣好脾氣的一個人,雖然偶爾會耍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手段,但本質上來說,林雙徊不壞。
下一刻,林雙徊忽然掏出手機。
原泊逐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他只看到林雙徊打開視頻錄像,對準陳靳,然后說:“陳靳,你這個白癡。”
“臭小子你來勁了是不是!!別錄,操——”
陳靳從來沒有被林雙徊這麼對待過,暴脾氣一下上頭,開口又是臟話。
但還沒來得及說全,身體就被原泊逐的手按了下去。
陳靳也不知道這人有什麼奇怪的本領,明明只是手按住他的肩,但他竟然覺得渾身骨頭都在痛。
“啊啊啊!”
“松手松手松手!”
他痛呼了半天,終于懂了。
現在有人給林雙徊撐腰了。
該林雙徊得意的時候了。
“我把這一段視頻錄下來,好提醒你要記得——”
林雙徊的鏡頭對準了陳靳,非常謹慎仔細,沒有把原泊逐露出來。
他說,“沒有保鏢,沒有爸爸給你的錢,沒有陳家大少爺的身份,沒有我一再的容忍,陳靳,你就是個廢物。”
“該死的,你最好是把視頻刪掉!我會讓爸爸把你永遠趕出陳家!林雙徊,你他媽的聽到沒有!啊啊啊!”
陳靳漲紅著臉青筋暴起地大吼大叫。
但如同林雙徊所說,他根本沒有反抗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