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泊逐立刻抓住林雙徊的手,在光團把這輛車燒起來以前,強制熄滅了。
司機一看,光沒了,眼睛也能睜開了,得意洋洋地把腦袋縮回來,繼續開車,嘴里念叨著:“算這人識相,他媽的,誰在這種馬路上開遠光燈?這不找罵麼。”
在司機罵罵咧咧的時候,后座的林雙徊嚇得頭發都快炸了——要不是他及時熄火,差點能把原泊逐的手掌熔掉。
林雙徊后怕不已,抱住原泊逐的手掌,一個勁兒于事無補地吹。
原泊逐安慰他:“不痛。”
“對不起……”
這樣一個狹小的車廂,根本不是他展示異能的好地方。
正如原泊逐所說,他真的需要慢慢適應自己的新身體,而不是一味地嘚瑟。正確觀察環境,合理運用力量,這都是一個小稀有血種要學習的東西。
林雙徊再沒有這麼后悔的時候了。
他的確變強了,第一個出手傷的人就是他口口聲聲說要保護的原泊逐。
“怎麼會有我這麼蠢的家伙。”
他喃喃自語地捧著原泊逐的手,但不管做什麼都止不了血。
心里有自責內疚,更多的是害怕。
怕原泊逐痛,怕原泊逐嫌棄他笨,怕原泊逐覺得他是個廢物。
林雙徊咬了咬唇,肩膀緊繃,小聲問:“去醫院吧。”
說著,扭頭就要喊司機,卻被原泊逐按住了肩。
“你先回家。”
原泊逐的聲音還是四平八穩,如果不是他手心的血浸濕了林雙徊的衣袖,很難知道他受了多嚴重的傷。
“你這個要處理一下,我都看到骨頭了……”
“聽話。”原泊逐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累了。
林雙徊立刻點頭:“好,好,那我回家。
”
他犯了錯,終于不敢再犟。
只是沒過一會兒,林雙徊又忍不住想去摸摸原泊逐的手,想給他吹一吹,害怕他難受。
原泊逐反手按住他的手背,輕拍了一下,安撫道:“沒事。”
“阿逐,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以后會小心的,下次我肯定能控制好。”
原泊逐看他那副恨不得把自己手剁下來賠罪的樣子,只覺得無奈。
林雙徊好不容易在他面前放松一些,這下立刻又被打回從前。滿臉寫著緊張、懊悔、小心翼翼。
“我沒有生氣。”
原泊逐把手收了回去,以免林雙徊一直看一直自責。
他用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掃了一下林雙徊緊蹙的眉心:“別自責。”
原泊逐對疼痛的耐受還算強。
不過必須要承認,剛才觸碰到林雙徊異能的一瞬間,確實有種骨頭都被燒焦的錯覺。
林雙徊還只是用了一點點力量,就足夠讓原泊逐感受到粉身碎骨的感覺。如果他有一點完全掌握了自己的異能,那原文里所說的將一切燒成灰燼倒也不是夸張。
看原泊逐確實沒有怪他的意思,林雙徊之后就變得非常安靜。
因為做錯了事,所以也不敢再提什麼要跟原泊逐回家的事。
到了家樓下,該下車的時候,林雙徊還想道歉,但原泊逐沒有給他機會。
“回去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好。”林雙徊乖乖下了車,隔著窗戶玻璃使勁揮手,“晚安晚安!”
原泊逐點點頭:“晚安。”
-
家里已經很久沒有人給他留燈。
所以打開門,看見客廳里亮著電視機的瑩瑩藍光,沙發上坐著正在喝酒的原紀朗時,原泊逐一下子還不太適應。
不過他不適應的可能不是家里有人這件事。
而是原紀朗,竟然在喝酒。
原泊逐一直以為,這個家里最不可能碰酒的人就是原紀朗。因為他從小就教育原泊逐,酒是害人精,酒是精神武器。
現在,原紀朗抱著一瓶名為XO的害人精,噸噸噸喝了幾口,看到他進來,還朝他招手。
“兒子,來,陪老爸坐一會兒。”
“好。”
原泊逐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先到廚房接了杯水,端給原紀朗。
結果原紀朗直接把水倒了,然后借著這個杯子,滿上了一杯酒,遞給原泊逐。
原泊逐愣了一下:“嗯?”
原紀朗嘖了一聲:“嗯什麼嗯,接!”
“哦。”
原泊逐接了。
字面意思的接了。
然后端著這杯裝滿XO的杯子,望著原紀朗。
“看什麼?喝!十八歲了還不會喝酒,像話嗎?”
原泊逐提醒他:“你說過,家里禁止喝酒。”
沒想到這話一說完,原紀朗眼睛都瞪直了,樂道:“嘿,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啊?你有這麼聽話,那我出差前讓你這段時間老實在家待著,你聽了嗎?”
說罷,又是噸噸噸幾口,喝完還打了個酒嗝,瞪著原泊逐,催了句,“喝!”
原泊逐聽出了他話中有話。
原紀朗這一招擺明了就是看準原泊逐沒喝過酒,酒量不行,想趁他喝醉了套點話。由于手段太直白,目的太明顯,原泊逐想假裝看不穿都很難。
原泊逐放下杯子,直接拒絕:“太晚了,我先去洗漱。”
他站起身,要往臥室走。
原紀朗卻沒有攔他,只是在身后幽幽說了句:“你媽還沒回來吧。”
原泊逐腳步停下,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媽媽她很厲害。”原紀朗眼神古怪地瞥了他一眼,笑了,翹著二郎腿長嘆一口氣,望著天花板說,“只要她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