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只知道,原泊逐沒有了異能,便以為原泊逐是受傷了。但現在看到原泊逐的手,一種本能的恐懼開始升騰。
林雙徊下意識地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
他沉著臉,嘴唇抿得發白,小心翼翼把原泊逐的袖口挽起來。
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晚在無間的小屋里,原泊逐的手臂還只是蔓延了幾條零星的血腺。現在,它們仿佛徹底爆發了,濺得到處都是。
原泊逐的反噬加劇了。
為什麼會這麼突然?
林雙徊忽然想到什麼,撐著身子,把原泊逐的另一只手也從被窩里拉了出來,隨即,他倒抽一口冷氣,半天緩不過神來。
竟然沒有了。
被他的異能燒得深可見骨的傷,竟然沒有了。
就連林雙徊自己的自愈能力,都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得如此完整。
原泊逐的身體簡直就像一臺修復儀,把它檢查出來的所有問題直接一鍵修復了。
林雙徊下意識地感到開心。
因為這樣一來,原泊逐就不會被傷口折騰了。
他抱著原泊逐的手心,溫柔地撫摸了一下,想確認那里真的沒有了傷。下一刻,他發現,這只手掌竟然也遭到了嚴重的反噬。
死掉的血腺盤根錯節,一切生命力在那里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雙徊感覺自己撫摸的每一下,原泊逐掌心的血色都在加深。
他大腦里某根神經噌的一下斷裂開來。
他好像在殺死原泊逐的血腺。
幾乎是瞬間,林雙徊猛地翻身跳下了床,退到離原泊逐很遠的地方。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緩了好久,都沒能緩過來。
他意識到了什麼——
自愈得快根本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這是一種非常劇烈的自我消耗。
原泊逐無法停止能量腺的自作主張。所以林雙徊的高溫能量場、他失控的異能,都加劇了原泊逐能量腺的反噬。
這個結論,幾乎讓林雙徊的腦子炸開。
他有種自己在謀殺原泊逐的錯覺。
林雙徊不知道的是,這種快速的自愈能力是復生血脈獨有的一種自我修復機制。
在能量充足的時候,它能讓這副身體隨時處在健康無傷的完美狀態。
像是一個可以無限復活的機器,只要能量腺仍在跳動,血脈的主人就不會死。
但原泊逐的能量腺本身就不是一個完好的腺體,它早已是死去的空殼,因為受到了外來力量的沖擊而突然蘇醒,內里根本沒有足夠的能量去支撐它的復活機制。
也就是說,原泊逐此刻的每一次自愈,其實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
林雙徊雖然不知道這些,卻也能感受他給原泊逐帶去的麻煩。
幾分鐘后,他終于才從驚恐中找回自己的手腳,慢騰騰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不敢再靠近原泊逐。
窗外仍舊高掛的月亮。
林雙徊有很多問題,但他覺得原泊逐可能不會告訴他。
他要去找一趟無間。
-
幾個小時前還結著果子的樹,被雷劈得東倒西歪。整個果園變成了廢墟,上面燃著白煙。
無間的小屋看上去倒是沒什麼變化。
只是燈全熄滅了。
他本人正靠在角落,奄奄一息地喘著氣——其實他并沒有受傷,他最近一直都保持著這種奄奄一息的狀態。
受傷的人是原棲風和葉式云。
自從知道無間失去了能量腺,茍活在這個小園子里,原棲風已經來看了他幾次。
雖然主要目的是為了嘲笑無間,但偶爾也會給無間帶點好酒好菜。
他倆過去交手過很多次,也算老朋友了。鑒于無間現在隨時可能一命嗚呼的情況,原棲風也不想跟他計較以前的那些過節。
今天他之所以帶著葉式云來,是為了問關于satan祭禮的事。
無間現在是唯一一個之前參與過祭禮準備,而沒有死于非命的,僅存的一個S級稀有種。可以說,他現在是除了原挽姣以外,最清楚satan計劃的人。
結果運氣不好。
第一次帶葉式云過來了解情況,就遇到了satan本人。
這會兒,他們毫不意外地被satan碾壓式打倒,三個人都沒什麼還擊之力。
式場被打破以后,葉式云的能量腺就遭到了重創,被轉移到了戰場后方。
但原棲風也并不好過,他的整條右胳膊都燒焦了。
satan跟他玩火,這是獸人最煩的一種打斗方式。
所以原棲風沒有變回原形。
以免被燒成禿子。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正好,在座的諸位都和Gabriel很熟,你們來回答我一下如何?”
吞噬了十幾個S級能量核和上百個A級能量核以后,satan的實力已經和面前的幾個人拉開了很遠的距離,他并不著急把他們都殺死,慢條斯理地端了根凳子,坐在園子里,望著他們說:
“你們說,Gabriel為什麼會那麼強?我已經擁有了這麼多血脈之力,好像還是很難與他抗衡。上次在涉淄,他似乎毫不費力就可以殺了我,這始終讓我耿耿于懷——既然都是稀有種,每個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