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嗎。”
原泊逐的聲音沉而啞,尾音幾乎被吞沒在呼吸間。
“還是不懂。”
林雙徊說完就抬起頭,有點找事的意味,“親得太快了,沒嘗到滋味。而且你離我好遠,咱倆腳下隔著條大走廊。”
原泊逐低頭看了他很久。
眼神里有林雙徊難得讀不出來的晦澀。
曖昧的氛圍忽然變得撲朔迷離。
林雙徊在想,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緊了。
原泊逐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讓人感動,畢竟他主動的時候太少,應該珍惜。
“好啦,我開玩笑的。你別有壓力。”林雙徊頗為大度地擺擺手,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然而話音未落,原泊逐忽然朝他邁近了一步,躬身抱住了他。
他們之間的“大走廊”沒有了,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心跳從骨骼與血肉中傳達出來。
林雙徊有些想笑,因為原泊逐的這個擁抱來得太過突然,而且非常生硬,就這麼抱著,既不像調情也不像撒嬌,是個非常有原泊逐個人風格的冷靜的擁抱。
“知道了,你不討厭肢體接觸,你只是害羞,所以才不主動,對吧?”他抬手拍了拍原泊逐的背,有些安慰性質地說,“我已經完全感受到你的意思了,那我們抱抱,這事兒就過去了。”
林雙徊說著,就更用力地貼了上去,用力地蹭了蹭原泊逐。
“不過阿逐,你兜里好像有什麼東西頂著我肚子了,不舒……服。”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剛才還蹭來蹭去的身體立刻僵硬不敢亂動。
沉默下來,小腹感受到的觸感就更明顯,隔著厚厚的衣服,林雙徊都能猜測到那里的盛況。
他咽了一口唾沫,吞下自己的驚慌失措,腦子里一瞬間炸起煙花,好像犯了失語癥,半天沒有敢說話。
原泊逐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他本來不想這樣。
因為有修為在身,一直以來,各種身體反應都可以自我調節。原泊逐這是第一次遇到,無法克制與收斂的情況。他也還沒有弄明白。
從天臺開始,一直到在車上,反反復復好幾次。每次都是剛一消停,又被林雙徊挑起端倪。
原泊逐不習慣這種失控的感覺,偏偏林雙徊是個擅長突破他的高手。
事情到這一步,完全偏離了原泊逐的設想。他竟然生出幾分自暴自棄的念頭。
許久后,原泊逐嘆了氣,溫熱的呼吸拍打在林雙徊脖子上,每一下都灼得林雙徊渾身一顫。
他嘶啞的聲音無奈響起:“現在懂了嗎?”
“啊……懂了。”
林雙徊仿佛提線木偶般,脖子僵滯地點了好幾下頭。他明明都已經慌得不行了,竟然還有心思問,“……很久了嗎。”
原泊逐沒有答得仔細,只是埋在他的頸窩,淡淡道:“不久。”
“哦哦,那是不是很難受?”
林雙徊每說一個字,都感到嗓子眼兒在躥火,但卻又堅強地大著舌頭問了句,“要不,我幫你吧。不過我只有自己弄過一兩次,可能不太熟練,你——”
“……林雙徊。”
“到。”
“別說話。”
“沒事兒,我不說話也能幫你。”林雙徊躍躍欲試地伸手過去,結果被原泊逐一手掐住腕骨,沒能到達目的地,“不用手嗎?但是,別的我還不會……”
原泊逐腦子里的那根神經差點沒繃斷。
“先安靜一下吧。”他不再和林雙徊多說,只是靜靜地抱住他。
“哦。”林雙徊乖乖聽話,靠在原泊逐肩上。
但是等了很久,并沒有任何消退的跡象。不知道是不是林雙徊的錯覺,他甚至覺得更硌人了。
還不等他說話,原泊逐忽然松開了手,轉身徑直往洗手間走去。
林雙徊反應迅速,直接追了上去。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好歹我也是個十七歲的手藝人,試試嘛,試試!”
砰的一下,原泊逐把門關上了。
林雙徊聽見了衣服摩擦,隨后,傳來了水聲。
燈沒開,熱水器也沒動靜。
他眼睛一瞪:“原泊逐!你大冬天的洗冷水澡,瘋了呀。”
林雙徊以為原泊逐是害羞,熱戀第一天不好意思讓他幫忙。
為了早日有所進展,林雙徊決定攻克一下原泊逐這種完全沒有必要的害臊。
于是他從臥室摸到了洗手間的備用鑰匙。
老門舊鎖就是這點好。
管你里面是不是反鎖,有鑰匙都能打開。
于是咔噠一下,浴室門被打開。
林雙徊斗志昂揚地開了燈。
在看到被水濕透的原泊逐以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然后莫名其妙地卡殼。
嚴格說來,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坦誠相見。
但上一次看到這副壯觀場景時,他還是一只小鳥。
小鳥懂什麼。
小鳥看什麼都是高樓大廈,所以腦子里也沒有留下任何概念。
和此時此刻的視覺沖擊是完全不同的。
“出去等我。”
原泊逐冷著臉,一揮手將結界罩下。
于是林雙徊什麼都看不見。
他還站在門口,但卻沒有再執著地說要幫原泊逐。
只是呆呆地抬起兩只手,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低頭在自己肚子上比劃了一下。
身體里傳來一陣莫須有的疼痛。
片刻后,林雙徊臉色蒼白地轉身走出浴室。
他坐在沙發上,神情凝重,陷入了對未來的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