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棲風還是第一次看柊舒發火,那張溫柔的臉上露出了威懾力十足的表情。
他搓搓手上的雞皮疙瘩,說:“媽,怎麼你旅個游回來,變得殺氣十足的。”
在柊舒發出了磨牙聲的下一刻,原泊逐忽然對原棲風說:“你進去睡覺。”
原紀朗也突然和原泊逐站在了統一戰線:“對,趕緊滾進去睡。看見你就煩。”
原棲風聳聳肩,離開客廳以前,忽然朝陽臺瞥了一眼。
那里一片漆黑,看上去什麼都沒有。
但原棲風露出了欠揍的笑,吹了個口哨,悠哉回房。
等原泊逐回臥室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后。
林雙徊幾乎是陪他聽了一整場的父子談話。
主要內容有兩大點。
第一,絕對不可以睡在一起,就算要照顧林雙徊,也不應該睡在一起。如果身體實在不舒服,就考慮去醫院——不管是人類醫院,還是別的醫院。反正讓專業人士來做專業的事。
第二,不可以做超過這個年齡階段的事情,如有必要,就把林雙徊叫出來一起接受教育。
原泊逐拒絕了最后的提議,對原紀朗其他的要求照單全收。
就算原紀朗不警告他,他也不可能碰林雙徊。而且現在,林雙徊的身體狀況也經受不得一點刺激。
陽臺上的小鳥聽得心都冷了。
除了不能跟原泊逐睡在一起之外,最讓他發慌的是,他覺得原泊逐的家人已經對他產生了很嚴重的誤會。
他們肯定覺得他是個不矜持不穩重且滿腦子只知道OOXX的壞孩子,這才剛在一起不久,就已經脫光衣服睡別人床上了,換誰家家長看到不急?
最后,原泊逐從房間里抱了一床干凈被子,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林雙徊一夜未眠。
天亮的時候,他決定做點什麼。
盡管原泊逐一直安慰他,求偶期是一個獸人的正常生理現象。
林雙徊依然堅定地表示:“不,我要自救。”
發泄精力最好的方式,就是運動。
休息了一晚上,林雙徊的能量恢復了一點,維持人形是沒問題了。
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原泊逐。
他要靠運動來揮發自己身體里過剩的火。
林雙徊本來打算直接和裴盡望請一天假,但臨時換班并不容易,原泊逐說幫他代班。
昨晚經歷了一系列悲壯的社死后,林雙徊的精神上已經無欲無求。
他打了一上午球,果真是失去了一些世俗的渴望。
但現在,一看到原泊逐,仍然忍不住想要抱上去。
最終停在了一步之遙。
……
“阿逐……”林雙徊滿臉幽怨,“想抱。”
原泊逐猶豫了片刻,他在心里算了一下,一個普通的擁抱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于是試著伸出手。
結果林雙徊一咬牙,一閉眼,說:“不行。不要勾引我。”
“……”勾引未遂的原泊逐無奈放下手:“去吃飯。”
“嗯嗯。”
林雙徊要走,后面一群人喊他:“哥們兒,留個聯系方式啊!咱們交個朋友,下次再約——”
原泊逐看了他一眼。
他覺得,依照以前林雙徊的性格,對于交朋友這件事,向來是來者不拒,有一個接一個。
他好像習慣了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給所有人,因此也盡量不拒絕每一個請求。
然而今天的林雙徊卻頭也沒回,只是朝后面擺擺手,說了句:“我不用手機,也不交朋友。
拜。”
他很忙。
忙著愛身邊的這個人。
沒有工夫陪再所有人笑。
-
吃完飯回來,林雙徊覺得有點困,原泊逐就讓他在二樓包間去睡一覺。
為了早點恢復能量,林雙徊沒有矯情推拒,乖乖上樓了。
下午來的客人一般都是聊天,一坐坐一整天。原泊逐做完最后一杯咖啡,準備休息。忽然看到門被打開,又進來了一撥人。
菜菜說了一句:“歡迎光臨。”
然而原泊逐看了一眼,卻沒有什麼表情。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
球場遇到的那幾個不守規矩的家伙,竟然來了咖啡館。
大學城攏共就這麼大,尤其是原泊逐和林雙徊走在一起,十分顯眼,一路被人回頭看,要找他們確實也不難。
在與原泊逐視線相對的時候,他們就認出了原泊逐。
“是那小子的朋友吧?”
“沒錯,跟他一塊兒走的。長得挺有辨識度,不會認錯。”
他們來者不善,連幾個服務生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然而原泊逐卻很平靜,甚至還主動從菜菜手中接過了點單的活兒。
“你好,點什麼。”
對方一行三人,都是高大個子,在原泊逐面前也不顯得吃虧。他們相互看了一眼,滿臉找茬的表情。
“你這兒有什麼?給我們介紹介紹。”
原泊逐沒說話,抽出菜單遞過去。
啪的一聲,對方直接把菜單扔會了原泊逐跟前,不耐煩地說:“耳背啊,讓你給我們介紹介紹。”
他的聲音很大,生怕旁人聽不見一般。
周末的咖啡館人很多,這會兒一樓坐了五桌客人,全都看了過來,臉上露出了一些擔憂。
原泊逐抬眼,淡淡掃看了前面三個人。
他有很多辦法可以解決掉他們。
然而沉默了片刻,卻真的介紹道:“有咖啡,和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