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挽姣回頭,笑得云淡風輕,說,“實話告訴你吧,我不僅知道你是傳說中的加百列,我也知道,這場祭禮我們三個人,必須犧牲一個……有段時間我真的很痛苦,如果不能殺你,不能殺我……也不能殺了你的小男朋友,那到底還要怎麼做呢?”
“坐以待斃,我們都得死,可神鳥血脈已經覺醒,以我的能力也殺不死他。那總不能真的讓我犧牲吧?如果為你,那也罷了,畢竟這麼多年的相處,作為姐姐,也該為弟弟做點什麼。”
說著,原挽姣深呼吸一口,長長吐出濁氣,笑道,“可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小孩兒,說死就死呢?我總得先保全自己吧?”
在她說話的時候,原泊逐一直沉默地看著別處。
事實上,原挽姣講的事情,都是原泊逐早已知道的。
他無意去打斷她的自白,于是安靜地聽著。
原挽姣給自己起了個話頭以后,越說越順暢,很快講起了她之前和原棲風一起,背著原泊逐計劃殺林雙徊的事。
她鄭重其事地向原泊逐道歉,并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姐姐那時候殺他,只是想活著,后來我知道你們的關系了,也及時收手了。這你能理解吧?”
原泊逐當然理解。
原挽姣又說:“可惜啊,我這人不夠心狠,最終還是優柔寡斷。不能殺你,不能殺他,又不想自己犧牲——所以我決定,另謀出路。”
這才是這場對話的重點。
原泊逐看向她:“你找到辦法了?”
原挽姣回望他,慢慢揚起一個笑,然后張開雙臂,抱住原泊逐:“對,我找到辦法了。我們三個,都能活下去了。
”
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原泊逐和焰熾星的計劃,步步為營直到今日,也不過是在做一個尚沒有結果的“實驗”。
簡而言之,他們的計劃簡單粗暴——
原文里,satan的祭禮根本就沒有成功。
作為反派的“異羽”,最終繼承了那些久遠的力量,而傳說中毀天滅地的赤地,事實上并沒有復活。
倘若原泊逐以復生血脈的假身份,不以外來者的名義改變任何劇情,不動搖satan的意志,順從整個世界意識的主線劇情,加入到這場與他無關的祭禮,那麼最直接的一個結果就是……
不會有任何人繼承任何力量。
這個結果顯然是有悖主線劇情的。
但它已經存在,沒有人能改變。
林雙徊能徹底擺脫掉成為器皿的命運,satan也會因為自己的狂妄而遭到反噬。
至于,那個“世界意識”究竟存不存在,也就成了原泊逐最終,能不能從他的計劃中脫身的關鍵。
如果根本不存在世界意識,也就意味著,即便原泊逐改變了林雙徊成為“異羽”的可能性,他也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
這場計劃,從頭到尾都會圓滿。
而如果,真的有這個意識的存在,那麼到時候,祭禮已經失敗,林雙徊已經避開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個“伏筆”,原泊逐也算計劃成功。
焰熾星給他帶來的好消息,無異于增加了這個計劃圓滿的幾率。
但說到底,沒有到最后那一刻,原泊逐并不能保證,焰熾星真的已經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他仍然要為之后的每一步,慎之又慎。
而現在,原挽姣卻告訴他:找到辦法了。
原泊逐虛心求教:“怎麼找到的。”
原挽姣則不吝賜教:“在另一個遙遠的星系,有一個已經隱世許久許久的女巫。在所有巫妖都拼了命地想要學會如何預言未來的時候,只有她,一心想要回望過去。”
她說著一些原泊逐沒有明白的話。
“沒聽懂是吧?沒關系,聽我慢慢跟你講吧。”
-
原挽姣一直不懂,為什麼她無法預言原泊逐的未來。
這就好像是她買到了一臺劣質的望遠鏡,任何方向都清晰明朗,卻唯獨到了原泊逐的位置,就打了一層厚厚的馬賽克。
她翻閱了很多女巫的手札,也問過一些老前輩,大家給的說法都不一樣。
有人說,或許是原泊逐這個人充滿了不確定性,他的未來隨時會因為一個微小的細節而改變。也有人說,是原挽姣功力不足,靈力不夠,需要更多的訓練。
直到,她看到了某一位長者的手記。
前人說:“這世上的一切因果,須是在這世上完成,才能被通靈之力所探測。倘若他人之前世今生,不在此間,自然便無法預知。”
她從上次失去預言能力,到現在都無法再看到任何人的未來。但是這些手札上的記錄,讓她發現,原來靈力還可以回望過去。
原挽姣徹夜研究手記,她從中感悟許多,但仍有很多不懂之處。
于是她踏上了尋找那位手記作者的旅途。
兩大星系,三十多個星球,沒日沒夜地穿梭,不間斷地使用靈力來搜尋對方的氣息。
終于在不久前,讓原挽姣成功找到了對方。
但那位女巫早已離世,留下的,是在荒星的一座墓碑。
原挽姣沒有急著離開。
因為她發現,她可以通過這座墓碑,聯結到這位女巫的過去百年。
她看到她的出生,成長,看到她的一切感悟,如同自己也經歷過那些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