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柊舒坐在隔間里,抽完了最后一口煙。
安生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逃不過被通緝的結果。
她其實并不害怕。
或許就像當初洛洛白沖入黑洞一樣,柊舒拿走復生繭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無法逃脫的心理準備。
只是,她不能讓原泊逐受到牽連。
她掐了煙,一把推開門往外走。
大禮堂里的表演仍在繼續,音樂隔著墻壁也在敲打耳膜。
柊舒揉揉耳朵,頭也沒回地路過大禮堂,直奔校門。
盡管逃不掉,也得先逃一段時間再說。
上次能量腺反噬差點要了原泊逐的命,幸好她帶來了力量化石,讓赤地遺存的能量喚醒了復生繭,現在原泊逐的身體看上去是沒有能量腺的樣子,那是因為腺體被包裹在復生繭當中。
但原泊逐身上有復生繭的事實無法改變。
柊舒需要想個辦法,或者至少編一個合理的說法,來應對調查,把原泊逐摘出去。
她一邊悶頭走出大門,一邊在手機里編輯消息,往家庭群里發。
【圓媽】:我一個老朋友身患重病,我著急走一趟,這兩天不回家了,你們自己照顧好自己哦。
然而剛剛發送成功,柊舒就撞到了一堵肉墻。
對方的身體硬邦邦的,把她腦袋撞得發暈。
柊舒抬頭剛要說誰沒長眼睛,就被一把抓住手腕,什麼都沒看清就被塞進了旁邊的車里。
“誰啊!”柊舒怒吼,抬頭卻猛地怔住。
“我。”
原紀朗把安全帶給她綁好了,便坐到駕駛座上,面無表情地發動車子。
柊舒緩了緩心情,扯出笑來:“你怎麼來了?請假啦。
”
“沒請,曠工。”
“我從來沒有見你曠工過誒!”柊舒故作驚訝道,“你是來看兒子的?”
原紀朗把車開到大馬路上,一腳油門沖出去,幽幽說了句:“老婆,我看起來像個白癡嗎。”
“……”
柊舒無法再自欺欺人,只能心虛地轉過頭,看向窗外,“也沒有啦。”
她早該料到的。
原紀朗雖然現在脫離了聯盟軍部的中央管理層,但他畢竟還有無數的耳目和消息渠道。
他老婆被通緝了,負責抓人的有可能就是他某一年提攜的后輩,哪有不知道的呢?
兩人都默不作聲了一會兒。
最終是原紀朗開了口。
他說:“什麼都別管,我來處理。”
*
“真是奇了怪了,奇了怪了!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satan的確是拿走了我的能量腺啊,他確確實實是把我的異能轉化了啊,那我怎麼又長出來一個新的呢?”
這是赫茲一路上第三次提起這件事。
原泊逐甚至不用解釋什麼。
因為赫茲壓根沒有懷疑到他頭上。
“你都不知道,我當時被你扔出去的那一瞬間,我都已經做好死的準備了。我也納悶兒呢,你小子怎麼就敢把我推出去,合著你根本沒發現我能量腺被拿走了啊!所以是什麼時候長出來的呢?奇了怪了。”
原泊逐降下車窗,冷風拂面,他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聯系不上焰熾星了。
能讓原泊逐覺得捉襟見肘的事少之又少,現在算是一次。
直接找上蛛域要人,不是不可以,就怕原泊逐還來不及帶走焰熾星和器,就又被世界意識盯上。
到時候satan死不死他不知道,他和焰熾星大概率都得交代在那兒。
“赫茲。”原泊逐忽然說,“開快點。”
“你今天怎麼了?突然要去管理局也就算了,還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哦也不算很兇,但挺嚴肅的。是不是誰在學校里欺負你了?那你跟我說,不用去找焰熾星,叔給你主持公道!”
嘴里雖然啰嗦,但油門踩得一點兒都不含糊。
看到車速飚上去,冷風呼呼關進來,原泊逐才有一種實感:他正處于一場無聲的硝煙彌漫中。
這場斗爭,沒有備戰期,它突如其來,而且勢在必得。
原泊逐本應該也有把握,只是上戰場的前一刻被告知,他的武器不能用了。
他如果想自己活下來,有一萬種方法,輕而易舉。
偏偏他又要保下所有人。
人只要貪了心,顧慮自然就顯現出來。
“到了到了,那你進去,我就不跟著了啊。”
赫茲踩下剎車,差點把自己飛出去,說,“我那幾個老同事還因為上次的事兒氣我呢,等會兒要是看見我,不得把我頭發薅禿!不過你別怕,焰熾星之前已經交代了所有人,在管理局沒人敢動你。”
“多謝。”
原泊逐下車,直奔大樓,站崗人員早已知道他,所以也沒有阻止。
在他進入管理局的第一時間,就有幾個一級干部趕了過來。他們攔在電梯口,詢問他來這里的原由。
對于不知道計劃的眾人來說,原泊逐就是一個定時炸彈的開關。
只要被satan抓走,他就是引爆炸彈的關鍵。
所以大家對他的觀感非常不好。
看他就像在看今晚的加班時間表,不情不愿:“星局剛出去了,你如果找他,就在休息室等,別進主樓。
那兒可不是你這種小孩兒呆的地方。”
原泊逐掃看了他們一眼,說:“錢司瓊呢。”
“錢司瓊?那是你該叫的名字嗎?你得喊姐姐!哦不是,你得喊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