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很茫然:“為什麼?”
陳靳因為捅了那一刀,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渾身都在抖,說話也帶著些顫:“只要取走你的能量腺,媽媽就能復活。所以你只能死。”
林雙徊閉著眼睛,仍舊不解:“我想不明白,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我的命就不是命?”
陳灃回答了他的問題:“你的命帶走了她的命,現在只是讓你還回來。”
陳靳還非要在這把火上澆滿油:“如果不是你,爸媽和我一家三口,不知道多幸福!就是因為你,媽媽死了,我也瞎了!你還不承認你是煞星?林雙徊,你不死,我們一家不得安寧!把媽媽還回來,是你唯一能做的好事!”
卻羅抓起林雙徊,把他扔到椅子上,然后說:“行了,別在這兒啰嗦了。抓緊時間取能量腺吧。”
當卻羅的掌中刺破開林雙徊皮膚的時候,林雙徊睜開了眼睛。
他覺得自己的瞳孔燙得發痛。
只是稍微眨了一下,便燒了起來。
卻羅哇的一聲彈開,道:“我艸,不是說能克制異能嗎?你咋還能點火呢?”
林雙徊什麼話也沒說。
他親手拔出了胸口的刀,連著血肉,他的能量場前所未有的暴動。
下一刻,他重新揮開自己的翅膀。
地下室的墻壁被輕描淡寫地砸穿,轟隆隆的聲音響徹整個宅子。
隨著四處的倒塌,這雙翅膀終于無所顧忌地展開。
耀眼的金色褪去,如今只剩似血的紅。
林雙徊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已經嚇到快要暈厥的陳灃和陳靳,說:“我的出生就讓人這麼痛苦嗎?”
在所有人的憎恨下長大,需要多大的勇氣?
林雙徊以為自己早就無堅不摧,但為什麼還是難過。
難過于,他的出生竟然就是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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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棲風陪原挽姣找遍了整個屋子,最后還是一無所獲。
腳下傳來震動的聲音,他說:“行了,我先下去幫忙吧。”
“別急,還不到時機。”
原挽姣叫住他,說,“你跟我去一下那個陳靳的房間,他有個保險箱,我打不開。”
“嘖,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不是不滿意這個弟媳?你故意找機會弄死他,好換個你滿意的是吧?”
原棲風一邊過去給她開保險箱,一邊說,“叫我過來鎮場子,結果一直在翻東西。”
保險箱被他徒手撕開,原挽姣眼睛一亮,把里面的各種值錢貨扔了個干凈,找出了藏在最底下的信封。
原挽姣:“居然有三封……?”
“什麼三封?”原棲風湊過腦袋去看,就在這時,整個屋子發生了劇烈的震動,“操,這能量場?!”
原挽姣卻還是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打開信,掃看一眼,忽然嘆氣,道:“走吧,時機到了。”
原棲風跑得很快,幾秒鐘就已經竄到地下室門口。
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倒抽一口冷氣。
那個排行榜上唯一的幸存者,卻羅,已經在林雙徊的手中半死不活。
林雙徊的雙眼是一種鮮血的紅,但他看起來不太舒服,一直用手去揉。
最震撼的是那雙翅膀。
好像它們真的在滴血。
每一片羽毛,都像是被割下的肉。
它沒有那雙金色翅膀漂亮,也沒有那麼耀眼。它充滿了劇烈的能量場,還有不加掩飾的殺戮之氣。
卻羅被扔在一旁,林雙徊好像沒有看到原棲風,他徑直走到陳灃和陳靳面前。
陳靳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但陳灃卻還有一種死到臨頭的冷靜。
他抬頭看著林雙徊,說:“你干脆就殺了我,就像你當初殺了你媽一樣。反正你做的孽不少,多我一條命又如何?”
林雙徊躬下身,看著陳灃,說:“我不想殺你,因為阿逐說過,殺人是一條回不了頭的路。”
原棲風正在感慨,這小孩兒還挺懂事。結果就聽到陳灃冷笑道:“但你已經殺過人了,你媽媽就是你殺的。”
一瞬間,林雙徊便掐住陳灃的脖子,把他整個人拎了起來,羽毛扎在陳灃每一個不致命的地方,給他一種凌遲的痛。
“林雙徊!”
原棲風大喊。
然而他作為獸人,最怕火和高溫,林雙徊這兩樣俱全。原棲風不敢靠近。
林雙徊冷清地掃了原棲風一眼,繼而又看向陳灃,說:“你說得對,我已經殺了她,我讓她失去了她美滿的人生,她肯定盼著我下地獄。”
陳灃臉上露出的表情痛苦卻又嘲諷,他艱難地從喉管發出稀碎的聲音:“她……一定很……后悔生下你。”
“但后悔也沒用了。”
林雙徊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把他的脖子掐斷,“你下去陪她吧。”
“喂喂喂,我就是稍微跑慢了一點,怎麼就發展到這一步了!”原挽姣朝林雙徊跑過去,被周圍的空氣熱得立刻冒出汗來。
她對林雙徊說道:“林雙徊,你媽媽很愛你,非常非常愛你。你這輩子倒霉遇到陳灃這種父親,但你媽媽從來沒有后悔生下你!”
她說這幾句話氣勢如虹,直接就把林雙徊失控的能量場給吼得冷靜下來了。
原挽姣手里拿著三封信,攤開來,在林雙徊眼前比劃。
在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陳靳忽然面目猙獰地從地上垂死彈起來,想要去搶那三封信。
被不遠處的原棲風一腳踹開:“你他媽老實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