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泊逐絲毫沒有被他的情緒代跑,他扯開satan的手,靠在一旁的礁石上,低低喘了喘氣。
就好像他已然命不久矣。
“你現在就可以開始祭禮了。”原泊逐提醒他,“在我死之前。”
“我只要取走你的能量腺,你生死與否都不影響我的祭禮。”satan用冰封住了原泊逐心臟,讓他停止跳動,然后伸手,在原泊逐的心口停留住,忽然問,
“但我只有一個問題不懂,你讓管理局斷掉全城的電,這是為什麼?難道你有什麼計劃?四個城市,方圓萬里,這麼大的面積斷電,能做什麼呢?”
原泊逐看著他,道:“節約能源。”
“這好笑嗎?”satan沉著臉,道,“你不是一個幽默的人,就別開這種無聊的玩笑了。”
話音未落,手已經破開原泊逐的皮膚。
疼痛讓原泊逐的大腦更加清醒,他忽然問道:“satan,你有沒有想過,走到這一步也許不是你自愿……唔。”
當心臟被取出來的時候,原泊逐張了張嘴,沒能再說出話來。
satan一邊從他跳動的心臟里尋找能量腺的影子,一邊感慨:“原來你是想做一個普度眾生的善人?可惜,我走到這一步,全是我的甘愿。你又怎麼規勸我?”
可是很快,satan表情變了:“不對,你的能量腺呢?!”
他伸手,試圖從原泊逐空洞的瘡痍中找出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惜什麼都沒有。
原泊逐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個血做的木偶。
沒有生氣,僵直在原地。
“你為什麼沒有能量腺!”satan抓住原泊逐的肩,大喊,“為什麼?難道你取掉了能量腺?對……怪不得你沒有異能,你取走了對不對?你把它藏到哪里了?”
原泊逐只剩呼出去的氣息,虛睜著眼看著satan,皮膚因失血而泛著病態的蒼白。
可是幾秒種后,satan卻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天真至極!我早就知道,復生繭會隱匿起來。當它藏起來的時候,連你都找不到它。”
他手中的血紅色忽然被一團青色的火燃燒,將原泊逐的心臟化為灰燼后,satan的手里留下了一塊小小的繭殼,“而我可以,因為神明告訴我,當你的心臟停止跳動,它就會出來……你看,神明是站在我這邊的。”
忽然出現了很詭異的畫面——四周到處是satan,他無止盡地復制著自己。
腳下的巫妖已經成為獻祭品,他們的巫妖靈為satan源源不斷提供力量。
satan將到手的復生繭握在手心,仰天大笑,又一次喊道:“神明是站在我這邊的!”
天空驟然昏暗,正片海面上只剩下海浪的聲音。
一切變得寂靜,就像死亡般寂靜。
satan卻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后,那個奄奄一息仿佛沒有呼吸的原泊逐,卻笑了。
一切都是satan自己的選擇。
這是他作為世界意識的承載者,所做出的決定。
原泊逐沒有改變什麼,沒有阻止什麼。
他順應了這個世界。
所以,“神明”也不能懲罰他。
他抬起頭,和satan一起看著天空無盡的黑暗。
神明。
你以為這麼好當嗎。
*
*
“你真要去給他斷電?!就算真的要斷電,起碼也得給當地政府打個申請,你突然這麼說,誰會聽你的。”
前往蛛域的路上,無間忽然停下,他想起原泊逐的交代,于是拉著赫茲要去聯系政府的人。
可是赫茲說得對。
就算真的要全城斷電,起碼得提前打招呼。
現在祭禮眼看就要開始,所有人都拿出了殊死一戰的姿態。
誰還想著要不要去斷電。
無間卻沒有聽進去,他撓撓耳朵,說:“好歹試試。”
然后轉身就走,赫茲伸手都沒拉住他。
由于這一戰來得突然,管理局本來也不如人類的軍部那樣管理嚴格,所以一旦焰熾星被抓了,大家就有些群龍無首的感覺。
不過他們群龍無首的結果,不是慌亂,而是每個人都跟脫韁的野馬似的往前沖。無組織無紀律才是他們的常態。
錢司瓊和乾仇算是其中最正規的兩支隊伍,他們的糾察大隊穿著整齊的隊服,在其他人滿天飛的時候,他們還老老實實開著車。
原棲風已經跑到前面去了。
原挽姣跟旁邊的林雙徊說:“你不用陪著我,也過去看看吧。”
結果發現,林雙徊并不在身邊。
她失笑,心想林雙徊果然還是很擔心他們家老弟。
原挽姣作為一個女巫,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有可能被satan抓去當做威脅,所以她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還抽時間占卜。
不過卦象總是起起伏伏,變化莫測。
看不懂。
“是吉兆嗎?”
“啊啊啊!”
原挽姣嚇了一大跳,往旁邊一看,說:“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去前面了嗎?”
林雙徊的臉色有些莫名的慘白,笑得勉強,道:“啊,前面人多,我又回來陪你了。”
“嚇死我了。”原挽姣拍拍心口,笑道,“你不用操心我,你那麼厲害,應該去前面幫幫他們。”
“我幫不上忙。”
“別這麼謙虛。”
林雙徊卻笑得沮喪:“真的,我能量場有點不穩定。”
“啊?”原挽姣拉著他的手,扒拉了兩下,“好奇怪哦,你剛才身上還沒這麼多奇怪的東西……呃,看不懂了。
要不咱們先回去?我估計那邊沒什麼事兒。阿逐這人心里有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