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靳幾乎在法庭當場發瘋,還叫喊著讓陳灃給他請最好的律師。
然而,陳灃那個時候也自身難保。更何況,他當時完全沒有任何想撈陳靳的意思。
陳灃如今五十六歲,但一夜之間頭發全白,看起來像七十歲的老頭,財產大量充公,一生奮斗最終凄慘收場,連妻子臨終的囑托也被他親手搞得一塌糊涂。
他沒有別的指望,只想聽林雙徊說一聲原諒他。
高考前幾天,陳灃就經常打電話來,林雙徊拉黑了他很多個電話號碼。
今天又來。
陳灃這輩子都在做一場只有他自己感動的夢,林雙徊不想陪他演。
他不可能原諒陳灃,也不同情陳灃。只覺得他煩。
“你先把手機關機。”原紀朗對林雙徊說,“我只要你一句話就可以,你是不是真的不要他這個爸。”
“不要。”林雙徊回答得特別干脆。
原紀朗點頭道:“行,今天先好好吃飯,明天我來處理這件事。叔辦事,你放心。”
林雙徊笑瞇瞇點頭:“我放心得很。”
原紀朗開的柊舒這輛車,很大,坐四個人綽綽有余。
一路上,柊舒和原挽姣聊著過兩天要去做美容的事,柊舒說要叫上葉式云,原挽姣表示:“她對這個不感興趣。”
柊舒挑挑眉,不贊同:“我會讓她感興趣的。”
原挽姣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被柊舒帶去美容院的場景,想想也是,柊舒總是有法子的。
原紀朗聽著電臺里聊著星際要塞的一場戰事。
說某個不受管轄的星球,因為資源豐富,屬地偏僻,總是遭到周圍強大星球的覬覦,搞得民不聊生,污染嚴重。
后來他們不知道通過什麼辦法,居然聯系到了本星球一位相當厲害的軍火商,拿到了只有聯盟軍部才能買到的頂級軍武。
于是這段段半年時間,那顆本來都快被人遺忘的荒星,就這樣在戰火紛飛中,建立起了一個強悍的武裝要塞。
所有意圖侵略他們的敵人,都有去無回。
“也算當代傳奇。”原紀朗感慨道,“就是那個軍火商挺厲害的,全星際那麼多人盯著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偷偷就飛到那邊去了。”
這時,后座的林雙徊仿佛無意識地往原泊逐懷里鉆了鉆。
他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小憩。
原泊逐很清楚他這個動作的含義。
心虛了。
但不想表現出來。
于是原泊逐伸手蓋在了他的臉上,佯裝給他擋光。
掌心給林雙徊撐起了一絲安全感。
等紅綠燈的時候,原棲風那輛本來跟在他們后面的超跑,忽然就開到了他們旁邊。
降下車窗后,原棲風沖著他老子吹了個口哨:“爸,我帥嗎。”
“二流子。”
原紀朗嘴角抽搐地把車窗升起。
原棲風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又問他旁邊的葉式云:“你男人帥嗎?酷嗎?心動嗎?”
葉式云冷冷清清的目光看過去,非常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原棲風。
然后收回目光,躺在椅背上說:“這個戀愛也不是非談不可。”
“……”原棲風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乖乖地雙手握住方向盤,“還是談吧,挺……挺有意思的。”
-
到了火鍋店門口,大排長龍。他們竟然排到了二十多號。
服務員說,起碼得一個小時才能吃上。
原棲風想用自己公務人員的身份走個后門,被原紀朗嚴聲拒絕:“搞什麼特權,老實等著。
”
一家七口就這麼安安分分坐在外面等號。
柊舒心思活絡,帶著原挽姣和葉式云就跑去隔壁做美甲。
原紀朗一直盯著火鍋店外面的電視大屏幕看新聞,非常專注。
只有原棲風道:“好無聊,你們不無聊嗎?”
林雙徊玩著原泊逐的手指,一節一節摸他凌厲的骨節,有時候戳一下原泊逐的掌心,把他弄得癢了,原泊逐就收住五指,把林雙徊的手困住,不讓他亂動。
林雙徊就努力地從他的五指山脫困,然后繼續重復剛才的游戲。反復很多次,不厭其煩。
他對原棲風說:“我不無聊啊。”
原棲風看著他二人,恨得牙癢癢,干脆站起來,準備去找葉式云。
他也做個美甲好了。
做完再卸,正好打發時間。
這時,正在看新聞的原紀朗忽然嘶了一聲,眉毛擰了起來。
原泊逐和林雙徊都看過去。原棲風也停下腳步。
電視機的大屏幕上播放著一條緊急插播的新聞直播。
“今日,阡城多地接到報案,有不法分子持兇器闖入人群聚集處,暫未造成人員傷亡,但不排除他們潛伏在人群中有其他目的。
現懷疑該團伙為外星球偷渡的某XIE教組織,警局已在第一時間派出巡邏人員,請居民們盡量不在人多的地方逗留,警惕身邊突然靠近的陌生人。阡城公安會努力保護每個公民的人身安全,如有發現緊急情況,請撥打……”
原棲風努著鼻子聞了聞,好像這樣就能從電視屏幕里聞到兇手的味道一樣。
旁邊已經有不少人看了新聞以后,準備離開。
畢竟,一頓晚飯還是不如自己的生命安全重要。
這時原挽姣和葉式云忽然從美甲店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