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既白并沒有關注他們去了哪里,干了什麼,只和林深說了一下鴻百最近爭取的一個M國項目的收益預判,叫李蓄進來也是想讓他聽聽,真的就是純工作會談。
漸漸地,李蓄也放開了膽子,說話也隨意起來。他等到李既白說完公事,立刻就繪聲繪色講起他們今晚上的遭遇,林深根本來不及攔,氣得想把他的嘴縫上。
“那個魏啟東,簡直太猖狂了,竟然把阿深困在包廂里不讓他出來,還讓人守在門口不讓我進去。”李蓄兀自說著,“我剛進去的時候,他還滿臉淫蕩的表情,真是變態。”
聽到魏啟東把林深困在包廂里,李既白臉色沉下來,他打斷李蓄的廢話,抬眼看向林深。
林深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釋:“孟先生在,邀我過去坐坐。我去了才發現魏啟東也在。后來……孟先生離開,就只有我和魏啟東在包廂里。”他停了一下,李既白還在聽,沒有打斷的意思,他只好繼續說,“之前在D國的時候,我們發生過一點不愉快,不過沒事了。他也不是攔著我不讓走,就是說話時間長了些,李蓄在外面等急了。”
李蓄瞪大眼,深感敬佩。林深明明說的字字句句都是事實,但這些話湊在一起的意思又似乎什麼事也沒有,倒是顯得李蓄大驚小怪了。
“你們說了什麼?”李既白問。
“……他以為我看上了孟先生的人,想把那人送給我,我拒絕了。”林深當然不能把他們真正的對話內容說出來,只好禍水東引。
李既白又看向李蓄。
李蓄趕緊擺擺手:“我不知道,那時候我還沒有破門而入呢!”
“之前在D國發生過什麼事?應該是那一次新品推介會吧,魏啟東也去了。”李既白從書桌后面站起來,慢悠悠走到陽臺上,點了一只煙。
這是還要繼續談下去的意思。
林深只好跟過來,坐在他對面。
李蓄眼睛里也燃燒著熊熊八卦之火,看向林深。
“在碼頭倉庫……清點貨物的時候,他們把門鎖了。”林深有些耳鳴,小幅度甩了甩頭,繼續說,“我在里面被關了幾個小時,后來魏家的人說他們不知道我在里面,是個誤會。”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沒和先生匯報。”林深態度恭謹,語氣平和,李既白看不出異樣。
李既白問:“有沒有受傷?”
林深迅速回答:“沒有。”
“魏家或許是因為礦上的事針對我,但這都是些小事,也沒有必要糾纏著不放。畢竟,以后兩家還是要合作的。”林深說,“我以后會注意對魏啟東的態度,盡量不再和他發生正面沖突。”
李既白點點頭:“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魏家現在內訌厲害,魏啟東這個人又比較陰損,將來合作見面的時候比較多,你自己心里有個分寸。這個人,用好了會是個好的合作伙伴,用不好,就是一個大隱患。”
三個人談了一會,李既白便讓他倆回房休息。
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李既白突然喊李蓄,“你等下,阿深先回去吧。”
書房里只剩下李既白和李蓄,氣氛莫名有些沉悶起來。李蓄不知道他哥為啥要留下他,不過看對方的樣子,想來沒什麼好事。
果然,李既白開口就說:“你把進包廂之后,阿深和魏啟東當時的狀態、表情、對話,一個不落地詳細說給我聽。
”
李蓄只驚訝了一瞬,立刻明白過來,趕緊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全部說給他哥,就差現場情景重現了。等他說完,李既白沉默了一會兒。
李蓄忍不住好奇:“哥,你是不是不相信阿深?”然后又忍不住說,“那個魏啟東絕對絕對是想欺負阿深,我看得出來。阿深雖然當時沒什麼反應,但他的手一直在抖。我也是搭上他肩膀才覺出來的。”
“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都不能影響到接下來的合作。”李既白冷冷開口,“阿深是個聰明人,他今天把大事化小,是正確的做法。”
林深和魏啟東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他可以不關心,但他得知道。
顯然,林深有所保留。
李蓄被他哥的冷漠無情給氣到了。
“怪不得,那個變態最后說會問你要他,他有瞬間的應激反應呢!”
“魏啟東說了什麼?”
李蓄沒好氣地回:“那變態說,只要籌碼夠了,這世界上沒有不能交換的東西,他如果問你要阿深,讓阿深猜你會不會同意。”
李既白捻滅香煙,低語了一句“怪不得”。
怪不得林深會耳鳴,原來是緊張和恐懼。
林深一緊張了就會耳鳴這個毛病,只有李既白知道。在D國倉庫里,林深絕對不只是被關在里面那麼簡單,一定還發生了別的事。
想通了一些關卡,整件事很容易就能串起來。
魏啟東看上了林深。并用過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逼人就范,林深礙于合作或者其他原因,不能和對方撕破臉,所以能避開就避開。這也是為什麼之前他寧愿冒著被處罰的風險,也要拖到宴會結束才回來的原因。
所以才會緊張,擔心李既白會為了合作,把自己交給魏啟東,以至于緊張到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