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洛站在燈火通明的廊下,他已經不年輕了,但依然保養得很好,李家人都長了一副好相貌,李清洛也不例外,五官深邃立體,經歷過歲月沉淀更顯魅力,臉上帶著常年上位者的自信和優越,舉止間也透著一股一切盡在掌握的理所當然。
眼下站在這里,看似和小輩談話,實則帶著幾分傲慢和不屑。
林深看著他,很認真很專注,似乎在思考對方的提議,
他縱橫商界這麼多年,自認為拿捏一個小輩手到擒來,就算林深是李既白的心腹,但是利益面前人性經不起考驗。
只要條件優厚,沒有不會上鉤的魚。
少頃,帶了些為難的樣子,林深說:“李先生,我在李家長大,為李家做事是我畢生的義務。如果李家需要,不管是您還是大少爺,我都會赴湯蹈火。但是——”他露出一點為難的神色,“我現在還不想回國。但是您放心,這次項目交接我一定會全力做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
李清洛帶著淺淡的笑容點點頭。拉攏人心這種事急不得。先放出餌,線要一點點收。
于是又囑咐了幾句注意身體之類的話,便轉身離開了。
林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笑意瞬間收攏,他盯著李清洛的背影,眼中帶著要把對方剝皮抽骨的恨意,背在身后的雙手緊握,指甲幾乎掐進肉里。
第9章 他們注定為敵
老爺子的壽宴辦了兩天一夜,很是隆重,南城有頭有臉的人幾乎來全了,外地來的賓客也不少,當晚就住在老宅的副樓里。
李既白的父親李清賢終于趕在頭天晚上回來了,帶著他的新情人,和老爺子、兩個兒子簡單吃了飯,聊聊近況,不冷不淡。
兩人沒在老宅住下,李清賢在市中心有套豪華公寓,他們回來都會住在那里。
宴會結束后第二天,他們就又飛去國外度假了。
林深跟在李既白身側應酬賓客,連續兩天忙得腳不沾地。李蓄和李江沐也難得規矩了兩天,亦步亦趨跟在老爺子身后照應,當著自己的孝子賢孫。
直到次日下午把賓客全部送走,李家人才得以松口氣。
李蓄闖進林深房間,撲到松軟的大床上,哀嚎著自己累成了狗。
“阿深,今天晚上說什麼都要出去浪一浪。我朋友們都等著呢,你和我一起去,我帶你見識一下南城的醉生夢死。”
“沒空。”林深站在衣柜前,拿了一件淺藍色襯衣換上,“晚上我和先生去見個人。”
李蓄立馬坐起來:“見誰?也帶我去。”
林深睨了他一眼:“不行,談工作。”
他換下之前的襯衣,露出緊致有力的上半身,兩片蝴蝶骨瘦而不弱,薄薄的腹肌貼在小腹上,皮膚泛著冷白的光。李蓄莫名咽了口口水,“阿深,你這……”
然后就不說話了。
“怎麼?”林深回頭看他,一臉疑惑。
“你這也太欲了……我一個鐵直都能對著你咽口水。”李蓄嘖嘖幾聲,心里暗罵他哥瞎了眼,身邊那些情人跟林深比起來簡直沒眼看。放著這麼好的窩邊草不吃,非要在一起搞什麼事業。
林深不理他,換好衣服去了衛生間。
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精美的檀木盒子,李蓄看著眼熟,這不是他哥送給爺爺的翡翠嗎,怎麼還在這里?
“別動,當時買了兩塊,這一塊要送人。”林深洗完手出來,及時阻止了李蓄抓起來要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動作。
李蓄悻悻地說:“老坑種,極品,我還想占為己有呢。”
林深無奈地搖搖頭,說了句“自己去玩吧”,拿上翡翠出了門。
見面地點約在一家私人會所,林深和李既白到的時候,沈君懷已經喝完了一杯茶。
“師兄,”李既白上前擁抱了一下對方,熟稔地招呼,“好久不見。”
對面的男人很高,雖然笑著,眉目卻極冷。他看了一眼林深,李既白立刻介紹,“這是阿深,自己人,你沒見過他。他比我晚一年來H大,那時候你早就畢業了。”
三人簡單寒暄,便切入正題。
交談中林深知道,沈君懷近幾年才回來,目前在國內濱海聯大擔任客座教授和納米項目研究室負責人,是業內頂尖納米技術專家。沈家在M國實力雄厚,家族涉獵當局軍工項目和商用納米項目,但行事作風一直十分低調。沈君懷當年在H大讀研究生時,認識的李既白,兩人算是一見如故,比較投緣。這些年,李既白在境外的生意,沈家也多有照拂,李既白一直心存感激。
這次兩人見面,是因為沈君懷要做一件事。
“師兄,方家和杜家的事既然已成定局,后續的事情我來做,你放心好了,絕不會再讓他們有翻身的機會。”聽明白了沈君懷的意思,李既白心里有了底。
沈君懷點點頭,眉心緊蹙,仿佛陷入深思里。
少頃,他問了一句與今天話題不太相關的話:“你弟弟是不是過兩天生日?”
李既白有些詫異地抬了抬眉,說是。李蓄的生日和老爺子差不了幾天,每年老爺子過完生日,就該輪到他這個弟弟鬧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