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家培養了他很多年,他只能是助手,充其量是偶爾打了個炮的助手,不代表什麼。培養那麼久,是用來工作的,不是用來上床的。”
男孩有些不知所措地點點頭,小心翼翼應和著,沒有看到屏風后面一閃而過的身影。
李既白深吸一口氣,坐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神,再抬頭時目光已經清明,沒有一分醉意。“把他叫進來,我要回去了。”他沖男孩揮揮手,命令道。
林深很快就進來了,幾天不見,他看起來瘦了很多,一張臉原本就小,現在幾乎只剩下一只巴掌大。他和往常一樣,除了臉色蒼白了些,看不出有什麼不妥。他上前扶起李既白,輕聲問了句:“還好嗎?”
李既白點點頭,就著他的力道站起來。起身時他的耳朵擦到林深的臉,林深不著痕跡地躲了躲,而后低下頭去,扶著李既白出了門。
兩人和朋友道別,上車,回家,林深給他端來解酒的蜂蜜水,照顧他躺下,然后自己回房間睡覺。
一如往常。
仿佛之前兩人持續兩周多的冷戰不存在。
仿佛他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沒有那晚的一時沖動,沒有那些暗中較勁,沒有質問、逾越和不切實際,沒有人躲在屏風后面聽到那些話時一顆心碎得再也撿不起來。
什麼也沒有,就像這段時間被完整地掐掉,他們都成了精湛的偽裝者。
但他們都知道,再也回不到過去的親密無間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年,林深一直記著自己的身份。
畢業后他跟著李既白回到T國,正式入職鴻百,他能力出眾,效率一流,又深諳李既白心思,很快就成為李既白的特助,分擔很多鴻百明里暗里的工作,成為鴻百不可或缺的二號人物。
李既白對他絕對信任,很多事情手下人甚至先問過他的意思,才會根據情況決定是否要再去匯報給李既白。
這四年來,他沒出過一次差錯,于身份上,于工作中,于私事上,他仿佛是一個擁有精密大腦的機器人,精準地執行著李既白每一道命令。
這四年來,要說他和以前有什麼變化,那也是有的,那就是他從未再叫過李既白一聲哥。
稱呼變了,有些東西偽裝久了,連他也都快要相信了。
相信他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
但是江寧又出現了,帶著對過去那段不堪的見證,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將他密不透風的偽裝毫不留情地撕開了一道口子,他才突然發現,當年碎了一地的心竟然還在原地。
林深覺得自己無可救藥。
他躺了一會兒,終于從回憶中將自己拔出來。
披上外套,他走出房間。深夜的別墅很安靜,不知道自己離開后,李既白和江寧說了什麼,大概還是哄人那些話吧,反正江寧沒再鬧下去,估計也不敢鬧。
他走到花園里,布魯克睡得很沉,這次沒有聞著他的味道撲出來。
他在狗屋臺階上坐下來,一只手輕輕撫上布魯克的腦袋。花園里一簇簇的扶郎花開得正旺,還有一些別的什麼,林深叫不上名字,只聞得到花香濃郁。今天的風很暖,月色也正好,但這些都不屬于他。
“布魯克,你知道嗎?”他緩緩開口,一字一句說得很慢,“我很難過……嫉妒得要死。”
第16章 他也受傷了
江寧鬧了一場,接下來的幾天卻和沒事人似的,該干啥干啥,甚至還會主動和林深說話。
林深對他態度的轉變是抱有一絲警惕的,因為他知道江寧這個人睚眥必報,而且不達目的不罷休。他一時猜不透江寧想干什麼,想來想去只好歸結為他是為了討好李既白。
自從江寧住下來之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林深總是在辦公室工作到很晚,然后獨自開車回山莊。往常他都是和李既白一起進出,偶爾也會各自為政。現在可好了,李既白幾乎見不到他人了。
于是,李既白不滿地問他,最近有那麼忙嗎?
林深神色不變,將自己手頭上在忙的幾個事一件件說清楚,確實非他經手不可,也確實必須盡快處理不可,李既白挑不出毛病,倒顯得自己這個當家的有點不接地氣了,便也不好再說什麼。
而對于那天江寧挑明的那些話,他倆都十分默契地裝沒聽見。
然而有些事要來,你再躲也躲不開。
藝術展有個分會場,要去趟外地,在T國南部的一個海濱城市,距離首府大約四個小時車程。江寧要去,李既白安排了兩個得力的人給他,臨行前一天,江寧突然改了主意,想要林深也陪他一起去。
明面上的理由倒也說得過去,鴻百原先和境外的藝術品市場有合作,有幾個項目也是林深在跟進,這次藝術展是江家的探路之作,林深有經驗,將來也要代表鴻百接手江家在T國的部分運營項目和渠道,他去也在情理之中。
私下里的理由,江寧說得理直氣壯,我不想放林深和李既白單獨在一起,之前我沒來的時候管不了,現在我來了,我還想復合,就不能容忍一個追求者在未來男友眼前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