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靠在我懷里,接受我的撫摸揉弄。我覺得他也很喜歡抱抱,哪怕他永遠不會說。
片刻之后雷歇爾睜開了眼睛,他站直了身體,低頭向下看。在他的注視下,我的性器正雄赳赳氣昂昂地豎著帳篷,就算不低頭,貼著我的雷歇爾也能感覺出來。
他伸出手,解開我的褲子,握住了我。
我受寵若驚,一瞬間甚至擔心他只是看我不爽想掐我一把。雷歇爾修長的手指環住了我的性器,沒有掐下去,從頭擼到根部,然后開始上下套弄。
我無數次注視過雷歇爾的手,看著他施法,看著他握住試管——要命,我覺得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法心平氣和地看著他握住瓶頸了。這蒼白的手纖細又強大,這蒼白的手在我赤紅的性器上翻飛,視覺刺激大得要命。雷歇爾只要這樣握著,我就能在他手中沖刺到高潮,何況他還在動,技術好得驚人。
這奇怪又不奇怪,雷歇爾沒給別人擼過,極大可能也沒給自己擼過,但白癡才會覺得他這種等級的法師缺乏學習能力。我怎麼弄他,他就怎麼弄我,我給弄得大腦充血,想低頭去舔他的手腕。
“如果我們早就這樣,你還會走嗎?”雷歇爾忽然開口。
雷歇爾很少在性交中說話,他覺得自己在這種時候“思路不清晰”(救命啊這世上有幾個人做愛時思路敏捷?),不應開口,以免自取其辱。他的驀然發言讓我愣了一下,等那句話的意思穿越欲望的迷霧,真正進入我的腦中,我簡直像個掉進水里的醉漢,一下子清醒不少。
“什麼?”我震驚道,“怎麼了?發生了……不對,您遇到了什麼?”
雷歇爾抿住嘴,皺著眉頭與我對視。我看著他,意識到他不太對勁。
“上一次我看見你。”他沒頭沒尾地說。
“上一次月圓?”我迅速反應過來。
“那種負面情緒寄生蟲,裝成你來折磨我。”雷歇爾神經質地笑了笑,“它覺得這能傷害我,荒唐,有什麼意義?你毫無意義,不是必需品,沒有你我也毫無問題。但是……”
這就是上一個滿月后回避的理由嗎?
我毫無意義,雷歇爾這樣宣稱,他回避我,企圖證明這件事。但證明的結果是,“他們不是你”。
雷歇爾現在很不對勁,他的眼神渙散,面龐酡紅,仿佛陷入一場難以自拔的醉酒。我頓時明白了他從魔鬼的同調里強行掙脫的原因,我驕傲而警醒的老師,恐怕寧愿死,也不要以這種狀態面對敵人。
第41章 中斷的同調(二)
這恐怕是我所見過的,雷歇爾最脆弱的時刻。
他在第一次性交中暗藏畏懼,但即使在那時候,他也沒有現在這麼狼狽。“法師的尊嚴是理智”,他曾這樣跟我說過,恐懼在雷歇爾眼中只是挫折,但被扭曲意志、喪失理智,卻是尊嚴掃地。
我甚至感到了一絲憐憫,我為他的狼狽難過。然而不幸的是,我并非高尚的好人,在感到難過的同時,我為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竊喜。
“這次呢?”我問,“您在今天的同調中遇到了什麼?”
“過去。”雷歇爾坦誠得驚人。
他皺起鼻子,仿佛想起了什麼令人厭惡的東西。雷歇爾又一次抬頭看我,咄咄逼人地問:“你的答案呢?”
“什麼答案?”我裝傻,“您說的過去,是指……”
“如果我們早就這樣,”他不輕不重地捏了我的性器,打斷了我,“你還會走嗎?”
即使在狀態不對的時候,我的老師仍舊相當固執,而當你的命根子被別人拽在手里,你最好配合一些。
于是我回答:“是的。”
“什麼?”雷歇爾說,“再說一遍。”
他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我的陰莖卻不合時宜地更加硬挺——不得不說,雷歇爾惱怒的神情漂亮得要命,哪怕大部分情況下那意味著“極度致命”。他平時根本不這麼說話,邪靈之主雷歇爾耳聰目明,并且從來不屑于給別人改口的機會。
“如果我們那個時候就上了床,要離開會變得更難。”我誠實地說,“但只要我聽見……我就會走。”
當你的老二被別人捏在手里,你最好別激怒那個人。但我想,在這種乘人之危的時候,我能給雷歇爾的最大尊重便是實話實說。
“你……從不后悔?”雷歇爾臉色難看地說。
“是啊。”我說,“我從未后悔。”
我曾痛苦萬分,我曾滿心憎恨,但我從不后悔,如同醒來之后沒必要再裝睡。到了與我的老師重逢、綁定并再度糾纏的今天,也就是最近,我才能排除一切愛恨迷障,清晰地看清并承認,雷歇爾對我究竟有多重要。
對我人生影響最大的兩件事,第一件是我遇見他,第二件是我逃離他,這遇見與逃離最終塑造了現在的我,就像靠近與遠離太陽塑造了四季。我喜歡現在的我,我成為了更好的自己,也唯有現在的我,才有資格與雷歇爾博弈,有能力與他交往——我不會被他拉進深淵,我甚至在嘗試把他拉出來。
我試著對一個昏頭昏腦的雷歇爾表白心跡,像個離家多年又再度歸家的孩子,企圖與嚴厲的家長彼此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