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出云這才發現他全身經脈已通,是習過武的樣子,顧出云只當他有什麼奇遇,有心考他一考,“屋內幾人?”
蕭安慶略加思索,“東北,西北,東南,西南,中,共五人,應當都是善于隱匿氣息的高手。”
顧出云滿意的點頭,“不錯!坐吧。”
凌戰野自幼嚴厲,蕭安慶進屋便垂首站在顧出云面前同他說話,此刻才敢跪坐下來。他看著顧出云,到底還是流了眼淚,“哥哥,我還以為……”
顧出云摸了摸他瘦削的臉,“我不是交代過,叫你好好照顧自己,怎麼弄成這幅樣子?”
蕭安慶雖不愿騙哥哥,但也是萬萬不敢說實話的,他貪婪的看著顧出云,恨不能多看幾眼,刻進骨子里。
突然,蕭安慶的目光停留在顧出云腹部,猛地睜大了眼睛,“哥哥!你你,你這是……”顧出云已近三月身子,腹部微微凸起了一些。
蕭安慶憤然站了起來,恨的咬牙切齒,“那凌戰野竟當真敢欺辱你!我!……”
顧出云手掌撫著肚子,緩緩勾唇,“安慶,休得無禮!你當叫他一聲大哥!”
蕭安慶滿眼驚詫,“哥哥?”
顧出云下巴點了點對面的毯子,“你不聽哥哥的話了嗎?坐下!”
蕭安慶咬著牙坐下,心急如焚,“哥哥,這是怎麼回事?你堂堂上將軍,他們竟如此膽大妄為叫你生子!那凌……”
顧出云打斷了他,“安慶!謹言慎行!”他冷笑了一聲,“上將軍?上將軍又算什麼?在皇帝眼里,連天理倫常祖宗家訓都不放在眼里!遑論區區上將軍!”
蕭安慶不敢再說,卻不服的瞪著眼睛,“都怪我!要不是我這個累贅,哥哥怎會任人宰割!我總有一日……”
顧出云嘆了口氣,語氣也軟下來,“安慶,說什麼傻話?你怎會是累贅?哥哥只恨自己沒用,暫不能帶你脫離這鬼地方!你且等等,哥哥不會不管你的!”
兄弟二人發泄了一番,情緒漸漸平緩下來,顧出云問,“你重病難愈的消息是你自己放出去的?”
蕭安慶點頭,“是我,”他直視兄長面不改色的說,“你走后我日益憎惡父皇!不愿上朝與他日日相對,便干脆稱病在家。”
顧出云松了口氣,提了多日的心終于放下,“沒事就好。”他絕口不提自己的奔波勞碌,提心吊膽,蕭安慶卻濕了眼眶,“哥哥!我好想你!”
顧出云像幼時一樣攬著他的頭,“我也想你。”
蕭安慶緩緩閉上了眼睛,兄長……到底不能一眼分辨他是否撒謊了。畢竟他那雙手,如今什麼都做過,卻不會在說謊時緊張的摳衣角了。
第46章 對面不識
趙澤安推門,有意哄顧出云開心,“夫人,我方才在門外看見好俊一男的!那臉長的比女子……”
蕭安慶轉過了頭,他被門廊擋著,不妨有人突然進來,下意識瞇起了眼睛。
趙澤安這才看見他,看清他臉時噎了一下,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壽王……殿下?”
蕭安慶聽他叫夫人,以為他便是凌戰野,緩緩瞇起了眼睛,“世子爺?”
趙澤安擺手,“不不不,我可不是。”
四目相對,蕭安慶看他表情明白過來,意味不明笑了一聲,“比女子如何?”
趙澤安摸了摸鼻子,“額……”
顧出云搖了搖頭,“你們方才打過照面?”他對蕭安慶介紹,“這是趙澤安。”
蕭安慶懶得同他計較,哼了聲對他點了點頭權作打過招呼。
顧出云端起茶壺,不輕不重的喊了聲,“安慶。”
蕭安慶這才開口,“趙大人安康。”
“不敢不敢,”趙澤安落座,嘆了口氣,失笑出聲,“澤安孟浪,殿下莫怪!”
顧出云給他們一人倒了杯茶,“他這人有前科,慣會胡說八道,”顧出云打量蕭安慶神色,“安慶,你當真不記得他了?”
蕭安慶神色有幾分迷茫,認真看了看趙澤安,這人長相并不平凡,若最近見過他沒道理想不起來,“可是幼時見過?”
趙澤安也在打量蕭安慶,“澤安應當未見過殿下,殿下之貌,見過怕會……”他摸了摸鼻子,“寤寐思服,難以忘懷。”
“你!”蕭安慶在顧出云面前不敢放肆,只瞪他一眼,“粗俗不堪!”
趙澤安賠笑,“殿下說的是。”
顧出云未防他倆當真對面不識,想了想便也沒有說破,緣分這種東西,多說無益。
三人坐了一盞茶的時間,蕭安慶臉色越來越差。
顧出云有些憂心,“你這是傷了底子。”
蕭安慶沖他寬慰的笑笑,“哥哥切莫掛懷,我只是見你平安歸來過于興奮,耗了些精神罷了。”
顧出云攆他回去休息,“你既無恙,我不日就將離京,安慶,你只需記住……”他看著蕭安慶眼睛,一字一句叮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蕭安慶走后過了一炷香,顧出云與趙澤安便也回家了,又過了片刻,聞音和凌山從左側包廂出來,王承之從右側出來,朝不同方向離開。
聞音和凌山是最后到家的,凌山守著門,聞音表情凝重,“夫人,壽王殿下不對勁。”
“夫人的事,我絕不敢怠慢半分!知道壽王有恙后,我的人多方核實過,郎中,醫藥源源不斷的往壽王府去,確是兇險之癥!我的人甚至混進壽王府,親眼得見壽王日日臥病在床!可今日見他,確實只是氣血兩虛,身體甚至比常人強健,這絕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