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宋莊嗆然,“大當家啊……”只是聲音在唇齒間便消散無蹤了。
趙澤安活動了一下手腕,不言不語的盯著蕭安慶。
蕭安慶搖了搖頭,他是實打實的昏迷到現在,還有幾分搞不清楚狀況,“這是哪兒?”
趙澤安眼神直直的看著他,似是想分辨他話中真假,“你不知?”
又是宿醉,又是迷藥,蕭安慶頭疼不已,他瞪了趙澤安一眼,“我為何同你在一處?”
趙澤安沒成想他竟倒打一耙,默了半響,突然想到什麼,“我大婚當日壽王可有大駕光臨?”
蕭安慶抿了抿唇,竟坦蕩承認了,“是我。”
大夢一場,這一遭宿醉,竟讓他醒了過來,他看著面前這既陌生又熟悉的英俊男子,心里竟無半分悸動了。
蕭安慶閉了閉眼,“你的新娘子也是我拐走的,”他冷笑了一聲,“那女子竟還想勾引我,我便給他尋了個合適去處。”
趙澤安臉上沒有驚詫,只冷眼瞧著他,“我與壽王無冤無仇,先是鬧我婚宴,又是拐我新娘,如今還弄這麼一出,不知……”
蕭安慶突然瞇起眼睛,“噓,你聽,有人來了。”
第78章 一團亂麻
凌戰野與顧出云背靠背被綁在一處,顧出云倒也不覺得難受,還有心思想些雜七雜八,“凌海作甚裝瘸?”
凌海耳聰目明,也學他壓低聲音慢吞吞道,“一個窩囊廢,一個孕女子,一個睜眼瞎,為使那小二放松警惕,我思前想后,只有瘸腿子可與之匹敵了。”
“……什麼?”顧出云看了看幾人,突然反應過來,扭過頭去瞪著凌戰野,“你是故意遮住我臉!”
他眼中殺氣四濺,一字一頓,“敢問夫君我可是像足了女子?”
凌戰野心虛又討好的笑笑,“夫人莫氣,夫人莫氣!話說回來,”他盯著自己的指尖,漫不經心的覷了凌海一眼,“你說誰是窩囊廢?”
凌海默默扭過了頭,忍辱負重道,“……約莫是說我自己罷。”
第五傲天精神不大好,全然未將他們暗潮涌動放在心里,兀自低著頭補眠,突然側耳道,“噓。”
有腳步聲傳來,三人立刻齊齊閉上眼睛裝死。
過了片刻,一人掀開簾子看著他們冷哼了一聲,目光移到了顧出云身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
凌戰野周身氣場冷凝,他剛一動,顧出云扯了扯他的衣擺。
千鈞一發之際,那人看著顧出云的肚子無趣的撇了撇嘴,摔上了簾子。
“怎麼樣?”一個粗糲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應當是個中年男子。
“四只肥羊。”黑子的聲音里有壓抑不住的興奮。
“二哥,黑子哥。”馬車上那人對著門口并肩而來的兩人討好的笑了笑。
那二哥隨意點了點頭,三兩步踏上馬車,“你不回去?”
黑子語氣里有幾分抱怨,道,“替我班的還沒下來,且走不了。”
那叫二哥的似乎是點了點頭,“那我便先走了。”
那人立刻將韁繩交到他手里,招呼道,“二哥慢走!”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馬車便到了一座山前,凌戰野拿過顧出云的手,在他手上寫了“蛇盤”二字。
顧出云點了點頭,偷偷把簾子掀起了一絲縫隙。
馬車在山上饒了數圈,怎麼看都似原地打轉,顧出云心有所感,用唇語道,“鬼打墻?”
凌戰野點頭,在他手心寫道,“快了。”
果然,又繞了幾圈后,馬車突然駛出了一片竹林,再過去,便可遠遠看到零星幾處房子了。
凌戰野眼里閃過一絲了然,這生門與眾不同,難怪以往剿匪都沒能把鷹幫全部拿下。
幾人都在四處打量,第五傲天突然睜開了眼三兩下解開了纏在身上的繩子,抽出背上長劍,一劍劃出劈開車頂便飛了出去。
駕車那人渾然不覺車上少了一人,兀自朝前跑,看路旁無人守著,只當大家伙都去喝酒了,還嘀咕抱怨了兩句。
車里三人吹著冷風面面相覷,他們不及傲天耳目靈敏,又走近了些才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喧囂打斗聲。
“他作甚這般著急?”
顧出云搖頭,隨即臉色巨變,“他不會是對澤安……”
凌戰野表情復雜,“不會……吧?”
“不然他怎麼這般……”顧出云思前想后傲天的所作所為,越想越覺得有理,“苦了他了。”
凌海直不楞登的看著他們,全然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駕車那人起初聽到有人說話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想到什麼,不敢置信的回身掀開簾子,“你們……”
凌海一劍把他挑了下去,“多謝帶路了,便教你多自在片刻吧。”
二哥不敢置信的看著馬車,他眨眼間竟被點了穴道,渾身動彈不得。
凌海駕著車走了片刻,遠遠便能看到前面一片狼藉,鮮血流了一地。
“是澤安,還有一人……”他仔細瞧了瞧,并不認識,“傲天去幫他了。”
顧出云本是隨意看了一眼,卻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凌戰野握著他的手,“怎麼了?”
“安慶……”
鎮北王府的親衛一路尾隨著他們,此刻也已暢通無阻的到了近前,對著破破爛爛的馬車行了個禮便加入了前方混斗里。
趙澤安和蕭安慶雖然功夫了得,但土匪到底人多,還都是身強體壯的山野莽夫,一時片刻難以制服,甚至還有幾個真正會武的與他們糾纏在一起,兩人身上多少帶了幾分傷,也很是疲累,已是勉力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