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不愿,”凌戰野和晉冷異口同聲,凌戰野示意晉冷繼續。
晉冷道,“向桃出事數日,李大人卻才來,谷雨村雖千好萬好,但與裴縣相隔甚遠,且遠離官道,外地人并非不愿,而是不能!他們根本不知道這窮鄉僻壤里還藏著這麼一個恍若桃園的村子。”
李芃道,“確實!若非向桃弟弟大鬧公堂,血濺當場,我們約莫是會傳孫乾去裴縣,不會走這一趟……好像以前也沒有卷宗記載這事兒。”
晉冷臉色沉郁,“這事兒雖然離奇,但上一起怎麼說也是二十多年前的舊事,村中人雖忌憚,但知道細節的并不多,年輕人更是知之甚少,出去后并不怎麼會提起家鄉,而村里老人多半狹隘,只當真有神靈做法,并不敢聲張,自然不會去報案。”
第92章 婚約在身
“呵,獻祭……”顧出云遞給紫蕓一塊帕子,薄唇輕啟,“其心可誅。”
紫蕓慌忙擦了擦臉,她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竟又流淚了,“夫人……”
她聲音有些哽咽,“他們裝神弄鬼,卻拿無辜女子的性命玩弄!我聽聞向桃家中父母早已亡故,她含辛茹苦將弟弟撫養長大,如今弟弟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她才尋思著找人說媒,為自己謀一份將來,可誰知……”
“所幸她弟弟不是個迂腐的白眼狼,說什麼也要替姐姐討一分公道,清白是……但若我們找出法子,說不定還可以救向桃性命!”
顧出云從前沒有幾分菩薩心腸,但如今不知是有了寧寧還是怎麼,竟心軟了許多,“世子呢?”
紫蕓給他斟茶,“已經去向桃家里了。”
南方戰火不歇,淮安城里卻依舊人聲鼎沸。
“何事喧囂?”蕭安慶已經多日未曾出院門,追風在外面跑,他同第五傲天兩人呆在院子里,商量好了似的互不理睬。
“難民,”追風推開窗子,他出去了幾日,接到江津傳信今日方急匆匆趕了回來,“這次逃難來的又有數百人,不知宋府尹會如何安排。”
難民慘狀寒心,蕭安慶瞥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再如何忌恨,這到底是他們蕭氏的江山,“聽聞中原百姓流離,甚至有易子而食者……”
“南疆意圖直取京都,打不到淮安來,”追風連喝了幾大碗茶才緩過一口氣,“但中原百姓遭了大殃,如今沈飛是勢在必得,我憂心主子……”
“凌戰野自然會瞞著兄長,”蕭安慶垂下眼睛,語氣平淡,“兄長幸福來之不易,我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
追風心神一震,九爺是真的變了,他抿了抿唇,憤憤道,“沈飛不知在想什麼,若真是為了主子,當日主子回京時,他若執意要反……”
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猛然意識到什麼,“這一年……”
蕭安慶撇了他一眼,冷嗤了一聲,“兄長定沒料到竟養虎為患……不過這沈飛用一年時間便把南疆兵權握在了手里,也算有些本事。”
剩下的話不能說出口,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寒意。
京都自顧不暇,蕭安慶既已在此,“我明日給宋孟莊傳信一封,這難民淮安不能坐視不理。”
他看了眼東北方向,“兄長思慮重,我怕他把什麼都背到自己身上。”
追風鄭重的點頭,“但憑九爺吩咐。”
“客官,您這邊兒請!”
小兒的呼喝聲傳來,追風起身,“應是江兄來了。
只是一個預言。”
蕭安慶側頭看著樓下,斂了斂神色,也站了起來。
果然,一青衣男子敲了三下門后便推門進來,他面容清俊,豐神俊朗,一見到屋里兩人便笑起來。
“久等了。”
追風雖是少年模樣,但心性成熟,為人豪爽,加之武功高強,混跡江湖結識了不少朋友,這江津便是其中之一。
“江兄,久違!”追風引江津在蕭安慶對面坐下,“這位是蕭公子。”
蕭雖是國姓,但蕭姓之人并不少,江津也未多想,點了點頭,“蕭兄幸會!”
蕭安慶親自給江津斟了一杯茶,“久聞江神醫大名,蕭某有求于你,愿以重金相酬。”
“多謝!”江津神色不卑不亢,他接過茶,“不知病人在何處?”
追風當初只講了是自己江城的一位好友,內力高強,自廢雙眼,請江津同他走一趟,其余并未多說。
“在后院里,”蕭安慶猶豫了片刻,還是道,“若……煩請江神醫莫要言明,我怕他傷心。”
這話說的含糊,江津多看了他兩眼,他知病人是個男人,再看這蕭兄這般神態,心里便有了數。
“蕭兄肩胛可有舊傷?”
蕭安慶詫異挑眉,他拱手道,“果然是神醫!我背上曾被精鐵穿透。”
追風瞪大了眼,“九……誰干的?”
蕭安慶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傲天與他傷口一模一樣,江神醫一眼便能看透,左右瞞不住,所幸坦然道,“傲天。”
追風大張著嘴巴,愣愣的看著蕭安慶。
“誰?”江津神色一變,“可是第五傲天?”
蕭安慶突然想起那日傲天的話,猶疑的點了點頭。
“哼,”江津冷哼了一聲,“這第五傲天心狠手辣,竟做出這種惡事,穿人琵琶骨,簡直聳人聽聞!”
蕭安慶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同追風對視了一眼。
追風試探著問,“江神醫……可是與那第五傲天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