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卻沉默了,他臉色很不好看,說不上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他!……”
蕭安慶已瞇起了眼,做好了軟硬兼施,逼人就范的準備。
追風小心翼翼的問,“怎麼?”
“哼,”江津別過了臉,“你當知道我有一婚約在身,乃是幼時父母為我指腹為婚……”
追風聽聞過第五傲天滅門之事,只當是連江津未婚妻也未能幸免,心里哀聲怨道,覺得這事兒多半黃了,“江兄,你……”
江津抬了抬手,“我對他一往情深,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尋找那人多年,后來才知他在東北,我便發下毒誓,此生不入東北……”
追風目瞪口呆,下意識扭頭看蕭安慶,蕭安慶竟也愣在當地。
“我怕若是見面,我忍不住逼他就范,”江津看了二人一眼,絲毫不介意自己說出的話多麼駭人聽聞,“那人便是第五傲天。”
雖已有所猜測,但聽他親口說出這個名字,追風還是驚呆了,“我……你……”
江津卻誤會了,拱了拱手,“沒錯,我確是好男風……”他想了想,“其實也不盡然,只因我此生只對那一個人動過心,恰好他是個男人罷了。”
“若兩位介意不妨直說,”江津一臉瀟灑恣意,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我江津行得正坐得端,不懼他人流言蜚語。”
“他心狠手辣,我便治病救人,他犯下殺戮,我便替他行善積福,左右不過愿他好罷了。”
第93章 世事弄人
“向桃不容易啊……向老大打獵時死在了山上,向桃她娘想不開,也跟著去了,造孽啊,留下向桃姐弟倆,”胡大娘抹了抹眼淚,“小桃一個人是又當爹又當媽,把她弟弟拉扯大,眼見著向小子終于長大了,日子好不容易有了點盼頭,誰知道……”
胡大娘四處看了看,神色很是忌諱,“……這丫頭聽說莊子里的大管事是個有本事的,就想盡法子托他說門親事,那日里我眼瞅著他追進林子……你說但凡誰要是攔一攔該有多好啊!”
胡大娘壓低聲音,“我可和你們說,向桃弟弟不懂事,這事兒是能查的嗎?別犯了什麼忌諱,招來更大的禍事!大人們別也跟著那傻小子犯糊涂!”
凌海向來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看胡大娘這幅神神叨叨的樣子心里都有些犯怵,“主子?”
凌戰野睨了凌海一眼,不置可否都點了點頭,“辛苦大娘。凌海,送客。”
胡大娘當他聽進了自己的話,抹著淚走了,“報應啊!這是谷雨村的報應!”
“如何?”
凌海嘆了口氣,他就知道世子同他們這些凡夫俗子不同,“一無所獲,晉冷已快要掘地三尺了。”
“里面?”屋里還能聽到向超的泣聲,不過他仿佛在唱獨角戲,不論怎麼喊,往日里最疼愛他的姐姐都不理不睬。
李芃繞過屏風走出來,“失憶了。”他走到凌戰野下首,不敢抬頭直視貴人,“向超自向桃失蹤三日后便去了裴縣報官,在裴縣耽誤了這些時日,誰知他姐姐竟自己回到了家里,神志全失,無人照料,險些活活餓死!造化弄人。”
凌戰野起身,凌海跟著他進了屋里,這房子不小,房里里也寬敞,只是空蕩蕩的,看著便很有些年頭了。
床上坐著一個女子,想來便是向桃,凌海心里一驚,無它,這女子太過美艷了些。
雖雙眼無神,目光呆滯,但長相挑不出錯來,黛眉微蹙,便是楚楚動人,坐在這破破爛爛的房子里,只覺得像是九天之上來人間歷劫的仙子。
凌海看凌戰野臉色,卻沒看出任何端倪。
向超緊緊握著姐姐的手,“大人!鬼神之說皆無稽之談,草民不信,”他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朝著凌戰野便拜,“姐姐定位奸人所害!求大人為草民做主啊!”
凌戰野抬了抬手,凌海上前一步,攙住了向超的胳膊,“起來吧。”
向超執意要拜,卻覺胳膊上重若千斤,怎麼也動彈不了了。
凌戰野盯著向桃的臉,“向桃?”
向桃恍若未聞。
凌戰野打量了她片刻,“走吧。”
向超當他是嫌麻煩不愿管,心神俱裂,二話不說便要去抱凌戰野大腿,“大人!大人您行行好……”卻如何也近不了他身。
凌戰野衣擺未揚,人已在百米之外了,他朝后揮了揮手指,“好好照顧你姐姐吧。”
淮安。
蕭安慶渾渾噩噩的跟著追風同江津一道往后院走,無數次產生將這兩人一同拋尸荒野的念頭,追風兀自不知死活,刨根問底的追問江津同第五傲天的舊事。
“江兄,你對那第五傲天一往情深,他可知曉?”
江津神色有幾分黯然,“應當不知。”
“那你為何便放棄了?倘若他心中也有你,豈非一大憾事?”
殺了吧。
“我曾側面打聽,他不喜男人。”
追風咂舌,“這種事怎麼好說?若他肯為你改變呢?”
還是活埋吧……
江津苦笑了一聲,“我如何未做過這種夢?只是這事兒哪是可以隨意更改的……”
追風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我看不然!傲天……”
蕭安慶輕“咳”了一聲,在心里給追風判了死刑。
追風抿了抿唇,不太懂到這地步還有何瞞著的必要,他數次險些說漏嘴,都是蕭安慶止住了話頭。
追風繼續道,“……那第五傲天半分不近女色,或許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