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七八個混混跟前,分別杵著路倏、馮長宇以及強撐氣場的潘冕。
眾人氣氛劍拔弩張。
不出意外,下一秒就能干起來。
第25章 向日葵
不過到最后,也沒真的干起來。
應程打了電話給羅天錫,喊他帶人出來鎮場子。
羅天錫是個說一不二的實干派,人一現身,后邊那些兄弟把林夏的人全放倒了,利落而迅速。
林夏盡管表面上是個氣勢十足的女老大,可實際身邊戰力參差不齊,能打的就一兩個。
和羅天錫那幫真正的混不吝比起來,壓根不夠看。
唐星辰當著林夏面,把身后的女人放走。
林夏氣得要上來撕他臉,被一位大兄弟給強硬拉開了。
KTV經理報了警,為避免牽扯進無謂的事端,應程和路倏打了聲招呼,讓他們幾個先進包廂。
只有唐星辰留了下來,略感詫異道:“這麼巧,你們也出來玩?”
好戲看到半路被強制謝了幕,圍著的觀眾們無趣瞟了兩眼,逐漸散去。
應程習以為常開口:“又是英雄救美?”
唐星辰嘆氣,神色有點懊悔:“我閑的,差點把路倏生日搭進去。”
今天是路倏十八歲生日,大家出來陪他慶生,玩到一半聽見外面起了沖突。
后發現是林夏帶了幫混混,在教訓一對男女。
男的被揍得半死不活,林夏又揚言要把那女人衣服當眾扒光,扔大街上去。
唐星辰看不過眼,腦子一熱擠進了包圍圈,試圖阻攔林夏。
新仇加舊恨,對方怒意立刻轉移到了他身上。
雙方險些來個KTV混戰,幸好被及時制止,否則路倏這生日是沒法過了。
羅天錫跟巡邏似的,優哉游哉繞著大廳轉了一圈。
墻邊躺著位頭破血流、奄奄一息的眼鏡男,是剛才林夏教訓的對象之一。
他走過去,腳尖踢了踢那人:“死了沒?”
唐星辰出聲提醒:“不用管他。”
應程目光瞥向他,眼神意味深長,意思很明顯——你還真只救女的、母的、雌的?
唐星辰接收到他的視線,笑了笑,解釋說:“不是什麼好東西,男小三。”
先前放走的那女人,和眼鏡男背著男朋友偷情,男朋友正好是和林夏一起混的。
今天兩撥人不巧碰上,這才起了沖突。
反過頭來說,如果林夏只是單單把這倆揍了一頓,唐星辰根本不會管。
出軌偷情放哪兒都是活該被打。
但當眾扒人衣服這事,確實有點過了。
不遠處的林夏聽見他倆對話,冷冰冰嗤笑了一聲。
唐星辰挑眉,目光投過去,嚇唬說:“哼什麼哼,尋釁滋事打架斗毆,你等著蹲派出所。”
KTV隔了條街道就是派出所,警察來得很迅速。
經理上前交涉了片刻,警察看完監控視頻,帶走了林夏和那幫混混,順便把眼鏡男送上了救護車。
做完好人好事,羅天錫讓兄弟們回包廂,自己和應程跟著去了趟唐星辰他們那兒。
包廂里除了路倏、馮長宇和潘冕,還有剛結束競賽,從國外趕回來的褚欽江。
兩邊互相認識了一下。
同齡男生們的友誼總是格外容易建立,經過方才那麼一遭,極其自來熟的潘冕已經和羅天錫勾肩搭背,你好我好的稱兄道弟了。
七個人在包廂里聊了會兒天。
顧及到自己那邊還有朋友在,不多時,羅天錫和應程先行離開。
—
羅天錫他們要玩通宵,應程耳膜被沖擊幾小時,實在嫌吵。
打了聲招呼后準備回去。
剛到KTV門口,遇見了唐星辰。
“你們也結束了?”對方問。
“沒,他們在,”應程穿上外套,“我不太想玩。”
“行,”唐星辰揮揮手,往另一個方向走,“注意安全。”
應程:“去哪?”
門口直接能打車,唐星辰卻朝對面街道走,顯然不是要回家。
“去派出所看笑話。”他說。
十二月的凌晨天寒地凍,剛下過一場雨,風刮在臉上跟刀片似的,冷得人生疼,稍有不慎就能凍成木乃伊。
應程將沖鋒衣拉鏈拉至下巴,邁開長腿跟過去,和唐星辰肩并肩,緩步走在濕滑的夜路上。
后者看他一眼,臉上笑容不明所以。
隨即伸出手,拎起沖鋒衣兜帽,戴在了他腦袋上。
應程一愣。
唐星辰手收了回去,把自己衣服帽子也戴好。
“別凍到了,小學雞。”他說。
唐星辰穿的是白羽絨服和淡紫色衛衣,兜帽是衛衣上的,前邊綴了兩根同色的細繩。
應程神情微頓,忽然一把握住那兩根繩,使了點勁兒,往外一拽。
“誰小學雞?”
帽子驀地收緊,唐星辰整張臉只剩雙眼睛露在外邊,宛如一朵皺縮的向日葵。
空氣安靜兩秒。
“你大爺!”唐星辰一胳膊箍住應程脖子,悶聲悶氣說,“逆子,拿命來。”
兩人身高差不多,應程被勒得身體向后仰,背部緊貼唐星辰胸口。
嗓子發緊,應程咳嗽一聲,氣笑了:“你死了。”
唐星辰蠻橫說:“看誰先死。”
應程:“你松手我就放過你。”
“別吹牛,你人在我手里。”
“松開。”
“不松。”
……
街頭寒氣飄蕩,路燈熏黃,沉默寡言地立在街邊,過路人極少。
向日葵和小學雞打打鬧鬧,橫穿街道,一路鬧到了派出所門口。
最終各退一步,同時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