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瞥見路倏緊張蹙眉的神色,無奈說:“你們這些孩子啊,一個比一個金貴,扎個針而已嘛,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有這麼害怕。”
路倏沒吭聲,不知道在想什麼,情緒莫名變得有點消極。
褚欽江抽完血,屈肘壓住棉簽,另一只胳膊搭著路倏肩膀,兩人往邊上走。
他低聲對他道:“別瞎想,沒事。”
護士開始不耐煩催促:“快點,下一個。”
唐星辰硬著頭皮上前,挽袖子時,忽地被應程拉住。
他說:“我先來。”
應程倒也不是怕打針,只是不知為何,對于注射器、針頭和碘伏一類的醫療物品有點抵觸,心底沒來由的反感。
不過看唐星辰好像比他更為難,自己似乎也就沒那麼討厭了。
面不改色抽完一管,唐星辰問他:“痛嗎?”
應程點頭,平靜說:“很痛,特別痛,痛得受不了。”
“……”
唐星辰回給他一個中指,一擼袖子,強裝鎮定走過去。
然后在護士拎出針頭那一秒,他苦著臉說:“姐姐,輕點兒。”
護士溫柔笑了下,旋即一針麻利地進去。
皮膚刺開,暗紅血液緩慢進入透明檢驗管。
身體里產生了股體溫流失的錯覺,唐星辰頭皮都要炸了,趕緊把腦袋偏開,痛苦地閉上眼。
一陣熱源靠近,垂著的那只手腕,忽然被人悄無聲息握了握。
唐星辰痛苦的表情一頓,注意力登時從針上移開。
他眼珠轉了轉,余光瞥到斜后方的人。
所有人之中,應程離自己最近,從容淡定地站在那兒。
唐星辰想抓住那只手,但對方只握了短短半秒,很快收回。
護士摘掉針頭,放置好采血管。
那邊褚欽江不知道和路倏說了什麼,路倏神情恢復如初,過來抽了管血。
最后輪到馮長宇和潘冕,兩人是互相抱著,哭喪一樣抽完的。
不僅丟臉丟到姥姥家,還當眾被護士阿姨揍了下,讓他倆小點聲。
全部檢查項目結束,大家將體檢單交給帶隊老師。
老師給了所有人半小時,讓他們去買早餐吃,吃完一塊兒坐大巴回學校。
潘冕一邊嗦粉一邊嘆氣:“吃完這頓,又要回去坐牢了。”
馮長宇索然無味嚼著油條,附和道:“不知道還要熬幾十年,才能再看一眼這外面的世界。”
“別回去了,”路倏說,“逃獄吧。”
那倆眼睛立馬放光,異口同聲:“真的嗎?”
“如果想被老洪抓的話。”路倏潑冷水。
馮長宇頓時蔫兒了。
他上周才被叫了家長,充分體驗了他親媽新買的衣架有多結實,如今不敢再浪。
潘冕不放棄,還想爭取爭取:“市中心那邊新開了家鬼屋,醫院主題的,據說特別刺激,npc還有各種劇情,是男人就跟我一起去。”
唐星辰喝豆漿的動作一停:“鬼屋?醫院?”
潘冕猛點頭:“超級好玩。”
唐星辰扭頭,看向被自己一塊兒拽來吃早餐的應程,問道:“去玩嗎?”
學霸表示:“我要學習。”
“應帥哥應學霸,”潘冕撒潑打滾,求爹爹告奶奶地攛掇,“去吧去吧,不差這一下午,咱們都多久沒放松了,再緊繃下去我就要進精神病院了,還有路哥江江,你倆也去,就當是陪我散散心,畢竟高考以后你們再見到我,可能就只剩一捧骨灰。”
馮長宇又開始動搖:“要是你們都去,那我也去。
”
褚欽江轉頭問路倏:“想玩嗎?”
路倏反問:“你想玩嗎?”
“有點。”
“你上回還說不想看恐怖片。”路倏語氣咸咸。
褚欽江莞爾:“鬼屋和恐怖片又不一樣。”
“那去吧。”路倏非常沒有原則。
潘冕一拍掌,笑瞇瞇的眼神盯向應程:“學霸,你呢?”
唐星辰手肘架上應程肩膀,自作主張道:“他去。”
應程瞥他:“我答應了?”
唐星辰回以一笑:“不答應也得答應。”
作者有話說:
誠邀大伙看一下真兄弟與真基的區別(:
身高分別是:冕<倏<程<江<辰<宇,沒錯,小馮是最大贏家
第40章 歡樂谷
一場密謀逃課用了不到三分鐘決定。
一中五位逆子集體作案,眾目睽睽之下拐帶附中招牌,邀了兩輛出租車,火速逃離老師的視線范圍之內。
六人直奔市中心商業街的鬼屋。
盡管是新開的店,但今天既不是周末也不是法定節假日,客流量屈指可數。
接近中午,幾個小哥哥小姐姐聚在前臺,意興闌珊地玩著手機討論吃什麼。
六人一進門,小哥哥小姐姐們登時來了精神。
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的姐姐,率先打招呼:“哈嘍,都是帥哥啊,組團來玩的?”
資深外交官潘冕,輕車熟路湊過去套近乎:“姐姐,我看好多人都推薦你們店,我們特地跑了好遠過來,祝你生意興隆,打點折扣唄?”
“嘴這麼甜呢,”姐姐被他逗笑,“確定要玩哦?上次組團來的十個男生,才進去沒五分鐘,就哭著喊著要出來了,你們這回可只有六個。”
“玩玩玩,”馮長宇興奮接話,“我們不是一般人,我們膽大。”
另一個小哥哥問:“你們是高中生嗎?看著年齡不大。
”
“是嗎?”唐星辰滿嘴跑火車,“我今年快三十了,兒子上小學,可能平時保養得比較好。”
旁邊的應程:“……”
潘冕能屈能伸:“叔叔,你帶我們出來的,你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