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白色遮陽蓬佇立在周邊,篷面掛了紅色橫幅,分別代表著不同學院班級。
校內人滿為患,幾千新生各自拿著滿滿的行李,送行家長陪伴在身側,抻頭張望尋找自己學院所屬的遮陽蓬。
找到學院班級后,志愿者帶領新生去報名處報道,學長學姐們熱心地幫忙扛行李。
主要還是得物色一下,這屆新來的有沒有小帥哥小美女,或者滄海遺珠潛力股,有的話好提前下手。
黎莞剛送完幾批新生,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正想回經管院的蓬里歇會兒,轉眼便看見自家學院蓬下,居然站了位一米八幾的搶眼大帥哥。
她精神一振,雙眼發亮,疲憊一掃而空。
火速整理好衣著發型,黎莞擺出學姐的親和姿態,走過去微笑套近乎:“同學你好,是經管院的新生嗎?”
應程在自己班級表里簽好名,聞言余光隨意一掃,嗯了聲。
黎莞瞟到他名字,立馬自我介紹:“我也是經管院的,大二老學姐,我帶你去報道吧,你行李多不多?我讓幾個人幫你扛宿舍里去。”
她邊說著邊觀察,卻發現他身邊一件行李都沒有。
“謝謝,”應程拿上錄取通知書,“我不住宿。”
黎莞反應兩秒,連忙改口:“不住宿也沒事,我帶你去報道吧。”
“我知道在哪。”
扔下這句話,應程越過她,兀自朝教學樓方向走。
看著遠去的背影,黎莞抬了抬眉毛,心道這小學弟還真有個性。
白色遮陽蓬里坐著其他志愿者,看見這一幕,出聲調侃:“咱們黎姐出師不利啊,這個我看不行,趕緊物色下一個吧。
”
黎莞抓起桌上文件夾拍過去:“就你多嘴!”
應程駕輕就熟走進教學樓,報完道以后,又去教務科找輔導員。
半個月前,他通過廣播劇試音,試上了主役之一。
往后要兼職配音,住宿定然是不方便,便提前來首都租了房子。
房子離學校不遠,出行一趟半小時左右。
之前趁著新生還沒開學,應程跑了幾趟學校,提前和輔導員打好招呼。
期間將申請不住宿的材料準備妥當,今天開學再來正式遞交。
輔導員是位二十幾歲的年輕男老師,人比較好說話,一套流程下來沒花多大功夫。
不住宿的事順利落實,應程依照班級群里說的,去指定地點領取課本。
首都最近降溫得突然,比以往幾年都要早一些,導致炎夏力度不夠。
因此學校臨時通知,今年取消軍訓,改為下學期冬訓。
來自南方的學生尚在沾沾自喜,慶幸躲過一劫,心想終于不用起早貪黑還被太陽暴曬了。
而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已經開始心生絕望,暗地痛斥學校簡直滅絕人性,冬訓這事兒都能想得出來。
但不管如何,取消軍訓后,肯定是要提前上課了。
應程這學期課程不多,主課水課全部加起來,到手的書也只有六七本。
可由于新書外殼都很光滑敞亮,沒走兩步,一不留神,最上面那本滑到了地上。
他彎腰去撿,旁邊斜出一只勁瘦修長的胳膊,先一步替他撿了起來。
課本放回最上層,應程視線順著過去。
路倏那張略顯冷淡的臉,出現在目光里。
他看著應程手上的書,問:“要不先放我宿舍?”
“不用,”應程說,“等下就走了。”
路倏可有可無點了下頭,又問:“去不去食堂?”
時間已到中午,應程原先也打算吃完飯再走,聽他如此說,應聲道:“走吧。”
華大有二十多個食堂,菜品種類眼花繚亂,多到讓人選擇恐懼癥爆發。
兩人剛來也不知道哪家店好吃,隨便挑了個鐵板飯,一人打了份牛肉里脊的。
應程把書放身旁座位上,用勺子攪拌飯菜,問對面的人:“你沒和你室友一起?”
“才剛來,”路倏言簡意賅,“不熟。”
應程更言簡意賅:“哦。”
兩人相安無事吃了會兒飯,應程用餐本身是比較安靜的,然而此時和路倏一起吃,發現對方比他還安靜。
但也不是自帶的那種安靜,而是看上去像心情欠佳,提不起興致說話。
應程思及唐星辰之前跟自己說的,路倏和褚欽江在暑假期間,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分手了。
路倏父親也生了場病,前幾個月忙得日日不見蹤影。
如今路倏和他在同一所大學,念的計算機系,兩人也算是成為了校友,中間又有著唐星辰這層關系。
出于朋友兼校友的身份,應程適當關心了句:“你爸身體好點沒有?”
路倏微感意外,約莫是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吃飯的動作停了停。
咽下口中食物,路倏回答:“好很多了。”
應程頷首。
言罷,似乎又找不到話題了,他原本也不是多話的人。
路倏撂下筷子,說:“我去買飲料,你要喝什麼?”
應程:“隨便,都行。”
路倏起身離開,等他拿著喝的回來,餐桌邊多了兩位不認識的女生。
其中一位女生捏著手機,面露羞怯地和應程說些什麼,好像是在要聯系方式。
飲料放在桌上,路倏腦內不自覺浮現出,某位少爺之前再三啰嗦地對他叮囑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