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騙人!”應程生氣又害怕,哭著喊出來,“我都聽見了,你不讓我學播音,你打媽媽,我要報警,報警把你抓起來!”
應廉眼底閃過一絲狠意,把他肩膀的書包扯下來,不由分說抱起人往屋外走。
“應廉你干什麼!你要把阿程帶去哪?”
秦歆竹緊緊跟在身后,伸手去搶應程,卻被他用力推開。
應程在懷里使勁掙扎,哭鬧不止,可還是被應廉扔進了副駕駛。
應廉彎腰上車,鎖了中控鎖,發動引擎,迅速將車開了出去。
應程被帶到一家兒童餐廳外,中途他哭了又停,停了又哭,一直念叨著要報警找警察叔叔。
車開進餐廳門口的停車位,應廉熄了火。
目光移向滿臉淚痕的應程,莫名浮現一抹微笑。
“小程,是爸爸錯了,爸爸不該打媽媽,對不起,你原諒爸爸好不好?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
應程哽咽著擦了眼淚,倔犟說:“你給媽媽道歉。”
“好,我們打電話給媽媽。”
應廉撥了秦歆竹號碼,接通后開啟免提,說:“對不起歆竹,剛才是我沖動了,我不該動手。”
那頭的秦歆竹頓了頓,問道:“你們在哪?”
“我帶小程在兒童餐廳,”應廉說,“他今天考完期末考試,應該放松一下。”
“阿程,你和爸爸在餐廳嗎?”秦歆竹問。
“在。”應程不太高興地回了句。
“那你和爸爸吃完晚飯,早點回來哦。”
應程不想和應廉吃飯,想回家,但應廉已經掛了電話。
應廉說:“下車吧,你看有那麼多小朋友,你也會喜歡的。”
今日是周五,又臨近寒假期間,中小學生大部分都放假了。
兒童餐廳里一片烏壓壓的人頭,家長和小孩多得數不勝數,十分鬧騰。
應程本身性格內向,并不愛主動融入人群,不習慣這麼吵鬧的環境,更不喜歡兒童餐廳的油炸食物。
他獨自坐在角落位置,面色懨懨地拿起一塊應廉點的上校雞塊,隨便吃了幾小口。
方才消耗太多體力,身心哭累了,他放下食物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應廉從洗手間出來,發現應程已經睡了過去。
將桌上食物撥到一邊,生怕把人弄醒似的,應廉動作格外小心地抱起應程,走出餐廳。
小孩多的地方,不僅家長多,還有一種人也不少。
市面上通常俗稱為人販.子。
人販.子極其善于偽裝,外表看上去是那種和藹可親的老實人形象,這樣容易降低大人的防備心。
他們傾向于瞄準獨自帶孩子外出、忙得焦頭爛額而疏于看顧的父母下手。
應廉抱著熟睡的應程,來到地勢寬闊的廣場上,神情焦灼地四處轉了幾圈。
不消片刻,一位農村婦女打扮的中年女人,便主動過來搭訕了。
……
秦歆竹等到了晚上十點多,仍舊不見父子倆蹤影,她心口突突地跳起來。
電話打過去好幾個,那邊卻顯示關機。
秦歆竹再也坐不住,換鞋打算自己出去找,剛打開門,迎面遇見了開車回來的應廉。
她面上一喜,那口氣還沒松完,緊接著又提了起來。
“阿程呢?”秦歆竹皺著眉。
應廉一臉嚴肅加焦急:“我帶他吃完飯,找個車的功夫,讓他等我一會兒,回來人就不見了,剛才去了趟警局,那邊說要24小時以后才能報警。”
秦歆竹聞言一呆。
半晌后,猛地伸手一推他,頭回失了態:“那你回來干什麼?!你去找啊!”
她推完人,朝別墅區外跑,跑了很遠才打到一輛車。
秦歆竹一遍又一遍繞著廣場,繞著兒童餐廳周邊,大街小巷地呼喚應程名字。
只要遇到一個人,便連忙去給對方看照片,詢問有沒有見過她孩子。
她走到雙腿僵硬,喊到口唇干裂,找了整整一夜。
都快尋遍了整座頤寧市,可依然是徒勞無功。
秦歆竹無助地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她的孩子丟了,被親生父親帶出門后,就消失不見了。
……
失蹤24小時,秦歆竹到警局報案。
超過48小時后,警察開始立案偵查。
經歷了三天水深火熱寢食難安的生活,秦歆竹日盼夜盼,終于盼來了警方消息。
好在人販.子作案經驗不足,開著一輛面包車,路上多次暴露了自己行蹤。
通過監控摸排和目擊證人口供,警察輾轉兩座城市,追蹤到了一家環境極差的旅館里,成功將犯罪嫌疑人緝拿歸案。
人販.子是一男一女,被拐賣的小孩除了應程,還有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孩。
兩個孩子都受了傷,但應程要嚴重得多。
在旅館找到人時,他上半身衣物被脫掉,整個肩膀后背那一塊兒,被煙頭燙得血肉模糊。
除此之外,全身上下也有大大小小數不清的虐傷。
警察急忙將人送往醫院救治。
經過一系列全面檢查,醫生說:“從胸片上看,這個病人有機械性窒息休克的征象,但他體表沒有外力窒息的痕跡,口腔黏膜卻有損傷,推測估計,應該是有人不久前捂住過他的口鼻,來達到死亡的目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悶死。
”
醫生的這一推斷,直接將兩位人販.子送進了死刑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