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期許中,自帶光環的魯迅終于走了進來。北新書局的老板李小峰立馬起身,熱情地向魯迅介紹著在坐的每一位賓客。
一位30歲左右的女子站了起來,笑臉相迎、如沐春風一般主動伸出了右手。然而,魯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便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從兜里掏出了一支煙。
剛才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目光都聚焦在了女子的身上。女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的尷尬,她極不自然得收回了自己的手,坐了下來。
宴席還在歡快的氛圍中繼續,只是魯迅沒想到他的這一無心之舉,竟然讓對方罵了他半輩子。她就是民國女作家,“珞珈三女杰”之一的蘇雪林。
閑坐的魯迅
不久之前,蘇雪林的散文集《綠天》剛剛在北新書局出版,得到了不少贊譽。
她還把這本書寄給了魯迅,希望得到魯迅的指點。只是一段時間過去了,一直沒能等到魯迅的回復。
蘇雪林原本想趁著這次機會,當面向魯迅請教。她懷著一顆誠摯熱情的心,卻遭遇到的是魯迅漠不關心的冷漠。蘇雪林從未料到心目中敬仰的魯迅,竟然是如此自傲的一個人。新文化領袖的身份在她的心底大打折扣。
魯迅的冷漠就像一根刺,一下子扎破了蘇雪林的自尊心。這是蘇雪林完全不能接受的,內心深處的呼喊喚醒了蘇雪林骨子里的倔強。
蘇雪林
即便她喜歡魯迅的文字,但還是扛起了“反魯”的大旗,這是30多年來的歲月雕琢賦予她的性格。
蘇雪林的老祖宗聲名顯赫,倒推八百年,就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蘇轍。不過,到了1897年她出生的時候,蘇家早就落寞了。倒是應了那一句,“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她爺爺是浙江瑞安的小縣丞,一個不入流的八品小官。所以說,蘇雪林算不上出身名門,也就稱不上大家閨秀。家里的長輩習慣叫她“小妹”,但她本人倒有幾分男孩子的性格,喜歡跟著家里的男孩舞槍弄棒、捉蟋蟀、斗蛐蛐。
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在她7歲那年被徹底抹殺了。蘇雪林的爺爺當上了縣令,家里對她的管教也就嚴了起來。
蘇雪林和友人
爺爺為家里的男孩子聘請了塾師,蘇雪林也就跟著幾個年齡相仿的叔叔、哥哥念起了書。不過,祖父母都是極其迂腐的人,還堅守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老舊思想。
在叔叔和哥哥們步入新式學堂之后,她也就輟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