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種甜蜜卻如過眼煙云般短暫。
朝夕相處的兩個人,聊起天來常常是“驢唇不對馬嘴”,總也說不到一塊去。
“你看今天的月亮多圓,這大概就是古詩詞里的詩情畫意”。一個圓月高掛的夜晚,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妻子,懷著浪漫對著一旁的丈夫說。
“沒有我手里的圓規畫的圓”。一本正經的丈夫回應著妻子說過的話。
這便是蘇雪林在自己的作品中,回憶新婚后,她與張寶齡生活中的一段情節。
張寶齡的骨子里是傳統的,他渴望著那種戲曲里才有的生活。我畫著畫,你在一旁為我研墨。疲倦了一天,回到家中看到的是你為我煮好的飯,熬好的湯。
這些恰恰都是蘇雪林不愿意,更不會去做的。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她有自己的事業,也有自己的理想,她是新時代的女性。
在彼此對著的四年里,蘇雪林從未給張寶齡做過一頓飯,也沒有煮過一次湯。
夫妻二人對于生活和人生都有著不同的理解。這種思想上的偏差,最終導致了兩個人的分道揚鑣。
即便是后來,蘇雪林主動邀請張寶齡去武大教書。兩個人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之下,同桌而食,卻有著各自的生活。
蘇雪林紀念碑
1949年,蘇雪林輾轉香港、臺灣,張寶齡留在了大陸,兩個人再未相見。直到張寶齡故去,這段長達36年有名無實的婚姻才算結束。
也許,他們的生活中都沒有彼此,但卻都保留著對方最美的回憶。張寶齡沒有再娶,蘇雪林也未曾再嫁。
回憶當年的點點滴滴,蘇雪林總是說張寶齡對她是極好的。為了更好的溝通,張寶齡曾在一個月的時間里,學會蘇雪林老家的方言。相處的過程中,總是以家鄉話和她對答。
也許他的心中有過怨言,但從來沒有讓蘇雪林做過一件不情愿的事,總是默默的承受著。
如果說,對于這段婚姻,張寶齡還有什麼遺憾。大概就是蘇雪林沒有為他生下一兒半女。蘇雪林晚年曾坦言講自己與丈夫雖然結婚,但是36年未有同寢,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孩子。即便是在那段最快樂的時光,也是如此。
蘇雪林寄給魯迅的《綠天》,就是描寫她與張寶齡婚后最美好的那段歲月。蘇雪林原以為魯迅會稱贊她兩句,卻還是失望了。
蘇雪林對魯迅的崇拜,源于那場改變了中國文化發展方向的“新文化運動”。當時蘇雪林正在北京求學,剛接觸到新文化,就被它的表現形式所感染。作為“新文化運動”領導者之一的魯迅,自然而然成為了蘇雪林仰慕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