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說了不是不算嗎!”小嵐狐疑,“難道你們年前就暗通曲款了?”
陳遇為她亂用成語頭疼,小嵐又一拍手:“我想起來了,你那天帶了一只海豚回來,我就說你們上海洋館約會去了吧?你當時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都不敢多問!”
陳遇唔了一聲,不置可否,他那天聽到孟廷川說要結婚有些反應不過來而已,原來落在小嵐眼里是失魂落魄?
小嵐繼續分析:“還有那個,圣誕老人!就是孟律吧?”
這個陳遇還真沒問過,那時候陳遇以為孟廷川對他沒那個意思,不過照孟律師之后的做派來看,還是有點意思的,于是沒有否認:“應該是吧。”
小嵐是想好好問一問的,但是單子雪花一樣飄進來,實在是沒那閑工夫了。
每年過年都是辭職的高峰期,陳遇這個當老板的并不吝嗇,店里福利還行,人員流動不算大,今年也還是有兩個人辭職。
好在開年招工也容易,招聘啟事發出去,陳遇在兩天之內就完成了面試,順便給咖啡車上也招了人,這下可以把阿奇換回來,免得一對小情侶分隔兩地。
店里的事最要緊的就這一樁,剩下的可以緩緩。另一頭新家整體上不用大動。但是有些家具家電需要置換,陳遇和孟廷川各自也有東西要搬過去,陳遇還好,休息室里東西不多,自己開車走兩趟就搬好了,休息室重新空出來。
孟廷川那邊請了搬家公司,需要人看顧。孟律師開年就接了個案子,這種公司大宗貿易相關的東西跟孫云舟那案子不一樣,前前后后要花不少心思,孟廷川忙于工作,搬家的事只能陳遇多費心。
他們搬家,孫云舟這個原房主雖然不在國內,也還是非常貼心的自己請了人把舊家具搬走,不光如此,他還叫人給房子貼了紅雙喜。
陳遇帶著搬家的師傅上門時,師傅們看見紅雙喜都對他說恭喜。
巧就巧在黃女士知道他們搬家也說要來給他們弄個傳統的喬遷儀式。
所謂傳統,難免叫人聯想到牲醴香煙那套,孟廷川知道后哭笑不得:“您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麼?”
黃女士說:“我唯物和我尊崇傳統也不矛盾,你看人家都熱熱鬧鬧的,你們又不擺喬遷宴,兩個人冷冷清清的住進去也不像話。”
“我也不是真要請神拜佛,給你們暖暖房罷了,你別管。”
沒想到兩邊就這麼湊一塊兒了。她沒有帶什麼香煙蠟燭,只帶了春聯和大袋的糖果來,這一下正好把糖果當做喜糖發出去了。
黃女士對他們還知道貼紅雙喜感到欣慰:“比我想得周道,還真是我多事了。”
陳遇以為是孟廷川叫人貼的,也不好否認,羞窘地應下。
黃女士沒久留,走之前對陳遇說:“過完年家里就沒什麼人來,你和廷川有空隨時來,你們林老師廚藝還是看得過去的。”
陳遇應好。
結果孟廷川傍晚下班回來看見滿屋的紅雙喜就問陳遇:“你貼的?”
陳遇傻眼了:“不是你叫人貼的嗎?”
孟廷川眉心皺了一下又松開,心里過了一圈,很快排除黃女士的嫌疑:“估計是孫云舟。”
陳遇看看落地窗上的囍,問他:“那要撕掉嗎?”
“你想撕就……”話說到一半他看見陳遇的神情,又臨時改口,“留著吧。
”
“哦。”
今天是搬家的最后一天了,東西已經搬得差不多,今晚就要宿在這。新家搬進來要收拾的東西很多,一天是收拾不完的,該歸置的歸置好,暫時能住人也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慢慢安置。
這樣一來就有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了——臥室怎麼安排?
之前在孟廷川家里他們是分開住的。但是當時陳遇還能說是借宿,現在這房子是他倆一塊兒買的,百分之二十的定金已經打到孫云舟賬上,孫云舟的紅雙喜也沒貼錯。
這房子算是他倆的新房。
新房里,還要分房睡嗎?
第18章
又是一起買房,又是上公證處公證協議,這樣深度綁定。如果只是為了找個同住的室友,未免過于大費周章。
孟廷川倒是說:“如果你目前不能習慣同床共枕,我可以暫時住客臥。”
但陳遇糾結的根本不是同床共枕的問題,而是同床共枕之后就擺在眼前的、性生活的問題。
他們這關系,說起來也算是結婚了。
結婚了,好好的兩個人禁欲一輩子也不像回事?
陳遇說是無所謂這個,心里準備還是有的。但是一旦把將來會發生關系變成馬上要發生關系,他又有些別扭起來,總覺得還沒到那份上。
這話不太好說。
總不能說,咱倆睡一張床,但是暫時蓋著棉被純聊天,等感情到了再進一步?
他只能說:“總要慢慢習慣的。”
到底是沒完全松口,還咬著慢慢兩個字。
孟律師也確實沒有要當即跟他再進一步的意思,規規矩矩保持著距離。
陳遇松了口氣,但是再怎麼,兩個人躺一張床。
哪怕不碰到,存在感也很強,翻身都要顧忌邊上的人——這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習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