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川摟著他的腰,攙住他:“要不要回頭看看走過的路?”
陳遇回頭看了,曲曲折折的山道蜿蜒著沒入山壁,他有點點恐高,剛才一心悶頭往上走,一眼都沒往山道外看,這會兒看著頭暈目眩的,腿都發軟,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身體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他閉上眼,轉回來,下巴擱在孟律師肩上喘氣,孟廷川摟著他問:“要泡溫泉嗎?”
陳遇看看天色:“現在?”
“嗯,那邊可以簡單吃點東西,也可以推拿按摩,剛爬完山,放松一下。”
陳遇奇怪:“你們不是團建,怎麼都各走各的。”
“明天聚,現在都累。”陳遇想想也是,孟廷川看了眼表,又說:“而且他們應該還沒到。”
“他們不是坐纜車嗎?”陳遇緩過來一點了,從孟律師身上離開,自己站好。
“纜車不是電梯,直上直下的,需要一定的距離。”他指著另一座山峰,“要先到那邊再過來,兩趟,還需要排隊。”
這麼一算確實是徒步更快。
酒店套餐里自帶雙人兩個小時的休閑服務,他們定的是豪華景觀房,有單獨的隔間小池。陳老板連洗浴會所都不去的人,這倒是很好地避免了他的尷尬。
但是單獨和孟律師赤f身p裸b體面對面地泡在一個小池子里,抬抬腿就能碰到對方,似乎也沒有好到哪里。
陳遇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孟律師倒是很不客氣的,看完還不忘夸一句:“陳老板身材不錯。”
陳遇整個人都沉進池子里,只留脖子以上在外面:“你在笑話我嗎?”
“不是,確實維持得不錯。”
雖然沒有結實的肌肉,至少也是清清瘦瘦骨肉停勻的。
孟律隨意地靠在池子邊,提醒他:“阿遇,你這樣心肺負擔很大。”
陳遇確實覺得這樣吸氣有點累,猶豫著要不還是出來算了。反正、其實也沒什麼不能看的,按摩的師傅就提著一箱子精油來敲門了。
師傅打開箱子,里面除了瓶瓶罐罐的精油還有價目表,看來是不包括在套餐里的額外消費。不過師傅沒推銷,按部就班地在按摩床上鋪好一次性鋪墊,問他們:“誰先來?”
孟廷川喊陳遇:“阿遇,你先。”
陳遇沒推辭,拿浴巾擦了一下身體披上浴袍去按摩床上趴好,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陳老板從前沒有推拿過,不知道推拿的滋味那麼酸爽,師傅經驗老道,知道他們客人大多是爬過山上來的,穴位挑得十分精準。
陳遇咬著牙克制,盡量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師傅看出來了,寬厚地笑笑:“小伙子放松放松,肌肉也需要休息。”
說著在他腳底按了一下,陳遇沒忍住痛呼出聲,往孟廷川的方向看了一眼,孟律師閉目在水里泡著,沒往他這兒看。
陳遇稍稍舒了口氣,慢慢放松下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比車上沉得多,還是孟廷川喊醒的,該吃晚飯了。
他伸了個懶腰舒展身體,有點酸,但可能是按摩的緣故,也可能是沒到最酸的時候,還算可以忍受。
陳遇又躺回去,聲音也懶洋洋的:“超時要加錢嗎?”
孟律說:“已經續了兩個小時。”
陳遇嚇一跳:“我睡了那麼久。”
“沒事,明天要早起看日出,就當補晚上的覺。”
“還要看日出啊?”陳老板不太想動彈。
孟廷川站在按摩床邊居高臨下地看他,摸摸他的臉,又捏了捏耳垂:“不看也可以。”
大概是休息足了,放在剛上來的時候,陳遇是絕對沒有心思多想的,現在一覺睡醒又有精神了,居然從孟律師的話里品出來一點暗示。
孟律師的表情很正經,他不是很確定。
但既然想到了,陳遇不可避免地思索晚上和孟廷川同床共枕的事,期待之余還有種無法預料結果的焦躁感,悄悄拿出手機開始下載寧千金發過來的壓縮文件,時刻關注著進度,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孟廷川以為他累了,吃完就領他回房間。除了那次孟律師半夜離開,他們還沒在一張床上睡過,這麼共處一室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曖昧。
陳遇干脆進了浴室,然后拿出手機關閉多媒體音量,打開已經保存好的視頻文件。
這樣的視頻,他當年看過許多,離開戒斷所之后也嘗試這看過,一次都沒有看完。
寧千金大約以為他是要學習觀摩,又顧忌他的保守,給他發的其實比當年戒斷所看見的要唯美許多,還有前置劇情,看起來是一對愛侶情難自禁。
但對陳遇而言沒有區別,時隔多年,還是記憶中的感覺,他依舊沒有絲毫沖動,只是覺得作嘔。
屏幕內的兩個人互相愛撫著倒在了床上,漸漸步入正題,陳遇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胃部開始痙攣,他打開盥洗池的水龍頭,手機放在一旁。
視頻依舊無聲播放著,陳遇近乎自虐般地看。
明明是靜音,他卻仿佛可以聽見渾濁的粗喘,聽見似哭非哭仿佛在承受莫大痛苦的呻fpb吟。
鏡頭一切轉成某個角度的特寫,陳遇終于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