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家庭背景兩人相差無幾,論個人能力韓巖更是全勝。但韓巖從來就沒有喬嶼這麼好的桃花運,曾經談過兩段,也都沒能長久。
“我去國外這段時間你怎麼樣,有沒有新進展。”
喬嶼早發現韓巖把那個社交軟件的密碼改了,以為是他臉皮薄,約炮不想被人發現。
韓巖喝了口酒,煙都快燒到手了。
“你把號拿回去吧,”他說,“我不用了。”
喬嶼一愣:“不是吧,跟我置氣?我沒說什麼啊。你想用就繼續用,大不了我再買個號。”
剛一說完,氣氛組的人又來跟大客戶喬嶼請安,喬嶼扭頭就開始熱聊。
音浪帶動身體,鼓點貼著耳膜,燈光晃人眼睛。
韓巖置身其中卻有種割裂感。一開始還有人上前攀談,但很快就都無趣地走了。他這張臉再怎麼英俊,假如脾氣不改,注定不適合談感情。
坐了一會兒后杯里就空了。他將手機拿出來,想把密碼給喬嶼改回去。還沒解鎖,屏幕上就出現一大串未讀消息。
從昨天到今天,安寧給他發了二十多條消息,他一條也沒回。
[來自]Ning:你回來了嗎?
[來自]Ning:人呢?
[來自]Ning:Knock knock.有人在嗎?
[來自]Ning:睡了沒。
[來自]Ning: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很擔心你。
[來自]Ning:回我消息好不好,我好擔心。
[來自]Ning:晚安。
十小時后。
[來自]Ning: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來自]Ning:如果是因為要求見面的事,我跟你道歉。對不起,是我太貪心了。不見也沒關系,只要你還愿意和我說話,我什麼都不要求了。
[來自]Ning:沒有禮物也沒關系,你能答復我嗎?
十二小時后,也就是剛剛。
[來自]Ning: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
[來自]Ning:你討厭我了?
消息末尾不再顯示距離,因為韓巖關閉了距離提醒。
離得再近,心是遠的。
他把屏幕反扣向桌面,手指離開的那一瞬,機身又震了一下。
[來自]Ning:至少跟我說聲再見。
周遭寂寂。
韓巖倒向沙發,緘默地仰面望著頭頂的激光燈,光線太強,眼底發澀。
不知過了多久,交際完的喬嶼坐回他身邊,摸出身上的手機瞧了一眼,嘖一聲道:“小安?誰啊。”
感情世界就是這樣殘酷,在乎你的人記得你眼簾睫毛幾許,不在乎你的人連你的名字都毫無印象。
也就一個月而已。
“打不著車告訴我干嘛,”喬嶼雙眼微瞇,邊看邊念,“我在中山公路,東湖公園后門。錢包丟了,手機也快沒電了,怎麼都打不到車,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念完重重地嘁了一聲:“媽的,當我司機啊。”
下一秒手機卻被人搶去。
韓巖聳然站起,仔仔細細地看完了整條短信,緊接著便拿上外套,拔腿往門口飛奔。
“哎!哎你跑哪去?!”喬嶼在后面扯著脖子喊,“喝了酒別他媽開車!”
第10章 吻我
東湖公園是離市區最遠的一個湖景公園,韓巖趕到時,已經是夜里十一點。
路上司機犯困,連打兩個哈欠以后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然后回頭跟他商量,“小伙子,我抽支煙行嗎?”
韓巖將車窗降到最低。
司機會意,手往后一伸,“來,你也來一支,提提神。”
打火機咔噔一響,幽藍的火苗被冷風吹得縮首縮尾。他接過煙,用手護住火,嘴銜著煙低下頭。做過定型的劉海原本正統嚴肅,此刻卻有一縷頭發撂下,松松地搭在額前,像是石膏像最生動的那處細節。
風把煙全吹到臉上,他瞇著眼。
“這麼晚了去那兒干嘛?”司機瞅著后視鏡,“還穿得這麼正式。”
這一趟來回估計得一百五。上車的時候就說好了,目的地太遠,只坐單程就不去。
“接人。”韓巖惜字如金。
“接女朋友吧。”
他沒有再回答,轉向寒冷的窗外,沉默地看著飛速后退的梧桐黃葉。
開到公園附近,司機把車速降下來,“要不要給你朋友打個電話。”
韓巖五官繃緊,沒應。
司機搖了搖頭,跟他一起找。
兜到第二圈的時候,終于在路燈的影子里發現一個人,蹲著的,很小一只。
“停車。”韓巖喊。
車被一腳剎住。
砰——
他甩上車門迎風走過去,因為步伐太快,風衣下擺直往后翻,離人還有兩米就驟然沉聲:“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安寧抱著腿靠坐在燈桿旁邊,頭埋在膝間。看不見臉,但耳朵和脖子蒼灰發青。
聽見聲音他猛地抬起頭,前一刻表情還是驚喜,看清來人后卻變為詫異和失落。
“怎麼是你?”
“起來!”韓巖一把把他扯起來,動作粗魯暴力,“我問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這麼冷的天晃到郊區,等喬嶼來救你?”
安寧被他拽得一個踉蹌,上衣領口也歪向一邊,露出一大截早已凍得發白的頸。
“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放開我……”
韓巖反而將人拽得更近,“我告訴你,別再玩這些幼稚的把戲,再這樣沒人管你。”
“我讓你管了嗎?”安寧奮力扳開他的手,頂著兔子一樣的眼睛用力將他往外一推,“這是我和喬嶼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你出了事就跟我脫不了干系!”
兩人的身影在路燈下糾纏,激烈地對峙,始終沒能分開。
“跟我走。”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