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看著劉永昌道:“幫我組個場子。”
楊時嶼那悶葫蘆完全指望不上,孫義那邊又沒有新的消息,靳舟只能自己想辦法把王大榮給找出來。
之前去王大榮家里,靳舟看到桌子上擺放著骰子和籌碼,推測王大榮是個賭徒,并且不是沉迷于網絡賭博,而是去現實賭場玩的那種。
這種人三天不賭就手癢,哪怕正在東躲西藏,也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賭上兩把。
然而現在的情況不比以往,“正規”又“安全”的地下賭場寥寥無幾,即便有,也是打一槍換一炮,不會長期固定在一個地方。
對于賭徒來說,最難受的莫過于找不到組織。
因此靳舟想讓劉永昌幫他做的,就是組一個虛假的賭場,引王大榮上鉤。
“這個場子需要多久?”劉永昌問。
“最多三天。”靳舟道。
當初在靳舟的指導下,劉永昌一步一步金盆洗手,如今早已不再碰違法的產業。雖說以他的人脈,組建個賭博的場子完全不是什麼難事,但界限必須要把控好,否則警察那邊不好交代。
“沒問題。”劉永昌道,“你有分寸,我出人,你安排就好。”
賭場設得不大,就安排在劉永昌酒吧的vip包廂里。包廂里的所有人都是劉永昌手下的小弟,無論是二十一點還是百家樂,他們該怎麼玩怎麼玩,只是不用真實的籌碼,就當是在玩紙牌游戲。
到這一步都還很好把控,畢竟場子里的都是自家兄弟。但等消息放出去之后,場子必定會變得混亂起來,到時候就看王大榮會不會立馬上鉤,因為這個虛假的賭場不可能堅持太久。
靳舟生怕手下的小弟出差錯,前一天晚上親自盯到了半夜,以至于第二天來到修車店時,困得連眼皮子都差點睜不開。
“靳哥,你要不回去休息?”小武一邊干著手上的活,一邊對哈欠連連的靳舟說道,“店里我看得過來。”
其實靳舟也不想來,他之所以還坐在店上,就是不想讓小武覺得他這店長每天都屁事不做,凈往外跑。
但困確實是真的困,想當年他連續熬兩個通宵都沒事,現在只不過稍微睡得晚一點,第二天就整個人都沒有精神。
“那我回去補個覺。”靳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下午我再過來。”
跟當個好店長相比,對靳舟來說還是睡覺比較重要。
不過就在靳舟正要離開時,店門口突然駛來了一輛小轎車,車上下來一名身穿職業裝、腳踩運動鞋的女性,先是打量了一下店里的情況,接著看向靳舟問道:“你們這兒修車需要多久?”
靳舟莫名覺得這個女人有點眼熟,但一時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
“得看情況。”靳舟主動上前查看了一番,一眼便看到了車門上的一處凹陷,“這是在哪兒刮的?”
“停車場的柱子。”女人直來直去地回答道,“我剛拿駕照沒多久,方向盤打早了。”
靳舟點了點頭,在凹陷處的位置蹲下,又問:“怎麼不去4S店?”
聽到這話,在另一邊干活的小武朝天翻了個大白眼,他無數次懷疑,他們家老板可能根本就不想做生意。
“排隊太久了,我沒那時間。”女人說話的語速很快,絲毫不拖泥帶水,“還有,我總覺得這車開著不太對勁,你們能不能再幫我檢查一下?”
“哪里不太對勁?”靳舟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里,在他啟動汽車的同時,他的余光突然瞥見副駕駛座上放著一臺專業的單反相機,上面還配著昂貴的鏡頭。
這就有點奇怪了。
這輛車的價格不貴,十萬塊錢出頭,開這種車的人應該不會養單反這樣燒錢的愛好。
但這也不是絕對,萬一人家就是對車的好壞不在意呢?
退一步來說,看女人的穿衣打扮和說話方式,靳舟可以肯定,這是一名注重效率的事業型女強人。
以事業為主的職場女性,應該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不太會把自己的愛好隨時帶在身邊才對。
除非——
單反跟她的事業相關。
駕駛座下備著一雙尖頭高跟鞋,說明女人的工作對儀容儀表要求較高,同時又需要經常走路,否則她也不會換下高跟鞋,穿著方便舒適的運動鞋。
靳舟的心里出現了模糊的猜測,他佯裝不在意地看了女人一眼,腦子里突然閃過了一個具體的畫面。
巧了麼不是,這個女人正是王大榮被檢舉的那天,從隔壁庭審現場跑出來的那名記者。
第9章 嫂子在這
頂尖的律師往往都是優秀的社會活動家,因為想要接到值錢的大案子,就不得不積攢優質的人脈資源。
靳舟在小破律所里當兼職律師,跟動不動就出席慈善晚會的頂尖律師差了十萬八千里,但他也是一名社會活動家,微信里有數不清的好友,附近幾條街上做生意的人,沒有人不認識他。
“最快三個小時拿車。”靳舟從車上下來,對等候在車旁的羅雪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