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靳舟在朋友之間倒是早就出了柜,可他卻拿不準楊時嶼對gay是什麼態度,現在看著那冷冰冰的背影,他突然有點后悔,楊時嶼那麼正直一法官,要是不能接受這種事怎麼辦?
藍藍顯然不知道此刻靳舟的心理活動有多復雜,他沒心沒肺地走到楊時嶼面前,用手撐著下巴,打量起了棒球帽下的那張臉。
“嫂子挺帥啊。”藍藍眨了眨眼睛,“怎麼不說話呢?”
楊時嶼微微蹙眉,總算不再面朝那邊,轉過頭來看向酒保的方向。
藍藍又往前靠了靠,手肘幾乎碰上了楊時嶼的手肘。他伸出食指,帶有挑逗意味地劃過楊時嶼的手背,問道:“嫂子做1也行的吧?”
什麼1不1的,靳舟看著藍藍的食指,一下來了火,沉下臉呵斥道:“藍藍。”
藍藍委屈地收回手,對著靳舟做了個鬼臉,扔下一句“靳哥真兇”,接著離開了吧臺邊上。
靳舟從來沒有對寶貝兒們發過火,也不知怎麼就是沒忍住。
他讓酒保換了杯氣泡水,正琢磨著該怎麼給楊時嶼解釋剛才發生的事,就見楊時嶼突然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質問他道:“嫂子是什麼意思?”
靳舟被氣泡水嗆了個猝不及防,他放下水杯,從吧臺后抽了張紙巾,一邊擦嘴,一邊說道:“還能什麼意思?就我老婆唄。”
楊時嶼一動不動地盯著靳舟,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一時間搞得靳舟有些煩躁。
“怎麼,不喜歡嫂子這個稱呼?”靳舟這人就是這樣,先前還后悔不該逗楊時嶼,但見楊時嶼沒有反應,他又總覺得不得勁兒,非要從楊時嶼那里得到回應才滿意。
“不喜歡。”楊時嶼淡淡地收回了視線。
很好,這下靳舟更煩躁了。
是時虎子來到了吧臺邊上,拍了拍靳舟的肩,指著二樓的方向道:“靳哥,劉哥讓你上去。”
靳舟回頭看了看,只見劉永昌正坐在二樓欄桿邊的卡座里,身邊又是美女環繞,左擁右抱。
他從高腳凳上下來,用下巴指了指二樓,問楊時嶼道:“要跟我上去嗎?”
楊時嶼順著靳舟的視線看去,問道:“去哪兒?”
“找我大哥。”靳舟道,“介紹給你認識。”
靳舟也不知道這兩人有什麼認識的必要,但他不想把楊時嶼一個人扔在吧臺邊。
酒吧里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吧臺邊總是有人經過,幾乎是人擠人的狀態。
楊時嶼顯然也不想待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中,收回視線,從高腳凳上站了起來。
二樓仍舊很嘈雜,但人少了不少,總比一樓待著舒服。
靳舟帶著楊時嶼來到劉永昌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劉永昌顯然沒想到靳舟還會帶著人上來,第一時間便打量著楊時嶼,問靳舟道:“這位是?”
說是介紹兩人認識,但靳舟其實沒想著暴露楊時嶼的真實身份,更懶得從頭講起他和楊時嶼的關系。
他大喇喇地靠在沙發椅背上,一條胳膊搭在楊時嶼的身后,隨口說道:“是我馬子。”
說完之后,靳舟也沒有看楊時嶼,但他隱隱感到身旁射過來了兩道死亡射線。
劉永昌詫異地問:“怎麼看著不像?”
“確實不像。”靳舟知道劉永昌為何詫異,因為楊時嶼跟他那些寶貝兒完全不是一個類型,“身高高了點,但沒關系,躺到床上都一樣。
”
劉永昌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從煙盒里抖出一根煙,遞給靳舟:“行,你喜歡就好。”
靳舟可以拒絕保安遞過來的煙,但劉永昌的面子他不會不給。他動作嫻熟地點上煙,只是在劉永昌遞煙給楊時嶼時,他還是伸手攔了下來:“劉哥,他不抽煙。”
劉永昌露出一副稀奇的表情,把遞出去的煙轉而叼進自己嘴里,吐字不清地對靳舟說道:“男人不抽煙,活得像太監,怎麼不教一教?”
靳舟頓時覺得好笑,人家法官當得好好的,他去教人家抽煙,怕不是吃飽了撐的。
想到這里,靳舟終于轉過頭去看了楊時嶼一眼。
還好,比他想象中平靜。
“你想學抽煙嗎?”酒吧里的音樂開得很大,靳舟不想再扯著嗓門說話,索性湊到楊時嶼的耳邊,輕聲低語。
鼻尖鉆入了好聞的洗發水香味,在這魚龍混雜的酒吧里顯得異常清新。
靳舟逮著機會深吸了一口氣,然而這時楊時嶼突然轉過頭來,直直地看著他問:“你教我?”
兩人的鼻尖離得極近,害得靳舟剛吸進來的那口氣,愣是卡在胸口不敢呼出。
楊時嶼懶洋洋地睜著眼眸,視線聚焦在靳舟的臉上,濃密的睫毛就像是兩把小扇子,撓得靳舟的心底直發癢。
靳舟愣愣地看著楊時嶼,一時間完全忘了呼吸,而就在他憋得快要大腦缺氧時,對面的劉永昌適時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視,給他爭取到了喘息的機會。
“你們慢慢聊。”劉永昌拿著手機站了起來,“我有個朋友叫我過去,待會兒王大榮來了,我找人通知你們。
”
劉永昌帶著陪酒的美女一起去了單獨的包廂,卡座里只剩下靳舟和楊時嶼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