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舟莫名覺得有些悶熱,他拉了拉本就寬松的領口,問楊時嶼道:“你真要學抽煙?”
“我瘋了嗎?”劉永昌一走,楊時嶼立馬恢復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看這樣子,剛才在劉永昌面前,他是故意裝作平靜,給足了靳舟面子。
“不學就不學唄,兇什麼兇。”靳舟抖了抖煙灰,下意識地把煙嘴送到了嘴邊,但見楊時嶼突然擰起了眉頭,他只好把煙在煙灰缸里摁滅,“行行行,我也不抽。”
真是難伺候。
然而即使靳舟自覺滅了煙,楊時嶼的臉色也并沒有好轉,板這一張臉問:“你剛才叫誰馬子?”
“怎麼,不愿意啊?”靳舟沒個正經地說道,“嫂子你不喜歡,馬子還不行嗎?”
楊時嶼的臉色又沉幾分,顯然是不喜歡靳舟這麼稱呼他。
但靳舟卻覺得有趣,又伸手掐住楊時嶼的下巴,強迫他直視自己,吊兒郎當地說道:“我來者不拒,法官大人要不要試試?”
靳舟的嘚瑟只持續了一秒,楊時嶼猛地掰住他的狗爪子,面無表情地問:“皮一下你很開心?”
老實說,開心。
但靳舟不敢再皮下去,拍著楊時嶼的手背道:“哎,疼疼疼,你松開我!”
楊時嶼不僅沒有松,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少拿地痞流氓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是是是,我知道了。”靳舟忍不住又喊了幾聲疼,但這時他的余光突然瞥見虎子正站在卡座邊,便硬生生地把疼咽了回肚子里,看著虎子問,“你在這兒干嘛?”
“呃。”虎子尷尬地說道,“劉哥讓我來通知靳哥和靳嫂,王大榮來了。”
楊時嶼聞言松開了靳舟,站起身來朝樓下走去。
靳舟甩著疼痛的手腕,跟在楊時嶼身后,不過他突然發現虎子的表情有點奇怪,便問:“你那什麼眼神?”
“靳哥,”虎子湊到靳舟身邊,小聲說道,“原來你才是嫂子啊。”
靳舟立馬皺起了眉頭,一臉嚴肅道:“放你娘的狗屁!”
第11章 樣樣在行
繞過混亂的舞池,穿過隱秘的通道,靳舟和楊時嶼來到了整個酒吧里最富麗堂皇的vip區域。
vip區的包廂有大有小,小的只能坐十來人,適合小型聚會,大的卻有足夠的空間,開酒會也沒有問題。
虛假的賭場就設在最大的包廂里,能鋪開八張賭桌,容納上百人。
推開厚重的包廂門,嘈雜的聲音和窒悶的煙味撲面而來,靳舟抬手揮走楊時嶼不喜歡的氣味,掃了眼包廂里的情況,問守在門邊的小弟道:“王大榮人呢?”
“一來就輸光了。”小弟說道,“欠了別人好幾千,現在在外面取錢,有兄弟跟著。”
沒有靳舟在場,小弟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把人牢牢盯住。
靳舟點了點頭,既然王大榮欠了別人的錢,那有人跟著也不奇怪,不會引起他的警覺。不過在外面抓人還是不太方便,得等人回來之后再動手。
并且一旦王大榮在ATM機里取了錢,警方那邊就能查到他的行蹤,因此靳舟這邊也必須速戰速決才行。
“讓人盡快把王大榮帶回來。”靳舟交待了一句,接著走進包廂里,融入了半真半假的賭客當中。
場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是靳舟眼熟的兄弟,但除此之外,這個虛假的賭場還是吸引了一些真實的賭客。
靳舟見過不少因賭博妻離子散的賭徒,這些人的生活過得窮困潦倒,卻還是照賭不誤。
曾經靳舟也覺得奇怪,難道他們真的不知道賭博是個深淵?后來發現并不是,他們只是不愿承認自己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靳舟了解這些人,所以他才能想出這樣一個連警方都不敢用的法子,來引王大榮上鉤。
“靳哥。”路過靳舟身邊的人給他打了聲招呼,接著八卦地打量了兩眼他身后的楊時嶼。
靳舟突然反應過來,就這一會兒的工夫,他帶著老婆來的事應該已經傳遍了整個酒吧。他本來沒這打算,只是想逗逗楊時嶼而已,但既然事情已經傳開,他當然不能讓兄弟們覺得他眼光不行。
靳舟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盤,正想著該怎麼讓別人注意到楊時嶼的氣質不一般,這時卻聽身后的楊時嶼問道:“你確定這是假賭場?”
“是啊。”靳舟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楊時嶼,“抓到王大榮,這場子馬上就散。”
“那王大榮輸的錢呢?”楊時嶼問。
“請兄弟們吃宵夜咯。”其他人的錢會還回去,不會涉及任何金錢往來。但為了一個王大榮大費周章,靳舟當然得犒勞一下幫忙的兄弟們了。
“靳舟。”楊時嶼皺起了眉頭,一副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的樣子,“你這不合法。”
靳舟在區人民法院打過不少官司,但也不知是巧還是不巧,他還從來沒有遇上過楊時嶼。
楊時嶼是刑庭法官,只審理刑事案件,而刑事案件大多都事實清楚,幾乎沒有律師發揮的余地。
每次靳舟閑來去看楊時嶼開庭,他都會想象如果他是辯護律師,他會如何選擇辯護策略,但看楊時嶼審了那麼多起案子,他還很少見到楊時嶼采納律師的辯護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