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案子跟靳舟還有點淵源,他多少有些好奇:“不是她前夫或者男朋友之類的作案嗎?”
之前在警戒線外圍圍觀時,靳舟曾聽說死者是個單親媽媽。像這樣的案子大多都是家庭糾紛,兇手多半就是死者的丈夫或情人。
“不是,她前夫壓根就沒在這個城市,她也沒有男朋友。”任雯麗道,“問了她同事,也沒有什麼仇家。”
現實中的兇殺案大多都不復雜,先查死者周圍的人,一個一個排查動機,很快就能找到兇手。但若是查找不到殺人動機,那案子就會變得棘手起來。
“親戚那些呢?”靳舟又問。
“都查了,她的社會關系比較簡單,實在找不到突破口。”任雯麗頭疼地嘆了口氣。
“那或許是激情殺人。”靳舟道,“比如小偷被撞破偷東西……”
說到這里,靳舟突然想到他曾引導任雯麗,身穿一身黑衣的楊時嶼是個小偷。為了不讓事情變得復雜,他主動停了下來,沒想到任雯麗卻直接反駁了他。
“不會。”任雯麗道,“兇手是預謀殺人,自帶了作案工具。具體細節就不跟你說了,反正這個案子沒那麼簡單。”
預謀殺人,查了一圈卻查不到殺人動機,這就有點奇怪了。
難破的兇殺案,往往是卡在證據這一環節。有的甚至抓住了嫌疑人,但到了庭審階段,因為證據不夠充分,嫌疑人最終被無罪釋放都有可能。
但在一開始,連動機都查不到的案件,這可不多見。
靳舟只是胡亂想了一想,反正他是個局外人,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既然遇到了任雯麗,他自然不會放過打聽的機會,便道:“對了,王大榮跟他女友有交代什麼事嗎?”
他不指望任雯麗如實回答,只是想著通過任雯麗的反應,應該能獲取一些信息。
然而任雯麗卻奇怪地看著他問:“怎麼交代?人都沒找著。”
靳舟一愣:“你們沒有抓到王大榮?”
“沒。”任雯麗打量了靳舟兩眼,“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還知道我們在查王大榮的女友?”
“我聽說楊法官親自去了南部監獄。”聽說一詞可以有許多來源,既然楊時嶼公開去了監獄,那靳舟能知道也不奇怪。
“是,那個強奸案社會關注度較高,楊法官想要盡快下判決,這邊老拖著也不是個事。”任雯麗說完,又勸靳舟道,“我說你就放心吧,人家法官比你還急,會給你個結果的。”
靳舟口頭上答應,但跟任雯麗道別后,轉身就去了楊時嶼居住的小區。
那天他報警時,說的是酒吧后巷有人斗毆,按理來說,派出所的警察五分鐘之內就會趕到。
但任雯麗卻說王大榮沒有被抓,那只能是在警察趕到之前,王大榮就已經不在后巷。警察或許以為斗毆的人已經散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沒有深究。
五分鐘的時間,靳舟不相信殺手就那麼巧地出現,把王大榮帶走。
那麼知道王大榮在那里的人,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一個人——楊時嶼。
楊時嶼本就想撇開他單獨行動,再次回到那里,應是想把王大榮帶走單獨詢問。
再次來到楊時嶼的家門前,靳舟“梆梆”地拍響了房門,但過了許久屋里也沒有人應。
看看時間,才傍晚六點多,楊時嶼很可能還在法院里加班。
靳舟實在等得無聊,看了看那智能電子鎖,便心血來潮地輸入了楊時嶼的生日——他倒沒有想破門而入,只是純粹打發時間而已。
12月31日,悶騷的摩羯男。房門沒有開,也在靳舟的意料之中。
要是楊時嶼設置這麼簡單的一個密碼,靳舟才是會鄙視他。
那其他還有什麼日子呢?
靳舟琢磨了一陣,又輸入了楊時嶼成為法官的日子,房門還是沒有開。
密碼也不一定就是特殊日子,但靳舟也想不出其他,便又試了試對他來說最特殊的日子——父母的忌日。
“嘀哩”一聲,房門猝不及防地開了。
靳舟一整個愣住,他壓根沒想過他竟然真的能打開楊時嶼的家門。
回過神后,他不禁覺得好笑,這楊時嶼平時跟個冷面菩薩似的,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敢情他這麼在意這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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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打來電話):靳哥,羊肉米粉呢?
靳舟:……呃。
第16章 我路子野
靳舟又關上房門,重新輸入了一遍密碼,每年都固定的高考日,的確沒有輸錯。
發現楊時嶼在暗中調查車禍案時,靳舟以為楊時嶼只是多少還有點良心,不像他想象中那樣狼心狗肺。
沒有想到原來楊時嶼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還將房門密碼設為那天的日子,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記。
一些毫無依據的猜測出現在靳舟的腦海中,或許推開房門就能一探究竟,但他并沒有這樣做。
雖然他總是在挑戰楊時嶼的底線,但打心底里,他還是不希望惹他的小楊老師生氣。
“我可真是個乖學生。”
靳舟自嘲地笑了笑,從褲兜里掏出煙盒,打算抽根煙打發時間。
而就在這時,楊時嶼的身影出現在樓梯的拐角處,兩人毫無預兆地打了個照面,都不約而同地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