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靳舟隨意地斜靠在墻上,清了清嗓子緩解自己的尷尬,“或許你的本質是一本書。”
楊時嶼莫名其妙地瞥了靳舟一眼,沒有應聲繼續切菜。
“不然為什麼我越看越想睡?”
“篤篤篤”的切菜聲驟然停下,楊時嶼沉下臉看向靳舟,靳舟當下覺得不妙,站直身子往墻上靠了靠。
糟了,楊法官拎著菜刀過來了。
“出去待著。”楊時嶼面無表情道。
“開個玩笑嘛。”靳舟摸了摸鼻尖,心虛道。
“不要拿你對你寶貝兒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楊時嶼扔下一句警告,回到菜板邊“咚咚咚”地切起了菜。
敢情生氣的點在這里?
楊時嶼似乎真的很不喜歡靳舟抽煙、喝酒、調戲小男生之類的壞習慣,可有什麼辦法呢?靳舟他就這樣。
“你不是我的寶貝兒。”靳舟做好了溜掉的準備,“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兒,后宮里就你最大。”
說完這句,靳舟趕緊溜回了客廳。
楊時嶼做了三菜一湯,平平無奇的家常菜。
跟外賣比起來就如清湯寡水一般,靳舟也不知哪里好吃,愣是吃得撐不下了才停筷。
“要我洗碗嗎?”靳舟象征性地問了一句。
自從被封為后宮里最大的寶貝兒之后,楊時嶼就一直冷著臉沒有搭理靳舟,此時也不回話,直接收拾碗筷去了廚房。
平時靳舟在家里偶爾也會做飯洗碗,但既然楊時嶼不讓他干活,那他自然也不會搶著去干。
半晌后,楊時嶼從廚房出來,看著靳舟問:“你怎麼還沒走?”
靳舟懶洋洋地癱在沙發上,吃得太撐實在是不想動,不過這時他的手機突然收到了孫義發來的一條消息。
他勾了勾嘴角,放下手機,看向楊時嶼:“要跟我出遛彎嗎?”
楊時嶼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不去。”
“行。”靳舟站起身來,越過楊時嶼的肩膀朝玄關走去,“我查到了王大榮的女友,現在過去看看。”
剛才還巴不得趕人的楊時嶼倏地扣住靳舟的手腕,蹙眉道:“你說什麼?”
“真不去?”靳舟笑了笑,從楊時嶼手里抽回手腕,“那我走了啊。”
“靳舟。”楊時嶼又抓住靳舟的胳膊,語氣帶著幾分懇切,“你就不能聽話一點嗎?”
“你是我的誰啊?”靳舟頗為認真地問,“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靳舟這話說得很不客氣,全然不顧剛剛是誰喂飽了他的肚子。
楊時嶼顯然來了脾氣,額頭冒起青筋:“你是什麼野狗嗎,非要拿鏈條拴著你才能安分?”
“不是野狗,是烈犬。”被比喻成狗,靳舟倒也不惱,反而給自己找了個更貼切的說法,“你要栓我嗎?不拴我可出去咬人了啊。”
楊時嶼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額頭的青筋。
片刻后,他冷靜下來,看著靳舟道:“等著,我去換衣服。”
臥室門“嘭”地關上,靳舟心情不錯地笑了笑——這麼多年過去,楊時嶼還是拿他沒辦法。
第17章 不準違章
楊時嶼又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絲毫不見法官身上的書生氣息。
兩者相比起來,靳舟還是更喜歡看楊時嶼穿法袍的樣子,神圣不可侵犯,他碰不著,別人也碰不著。
但轉念一想,這身黑衣服估計就他見過,便又覺得這身也還不錯。
“你怎麼還有一頂棒球帽?”靳舟雙手插在褲兜,站在門口等楊時嶼,“我家那頂不還你了啊。
”
楊時嶼沒有接話,算是默許。
兩人從樓上下來,太陽已經落山,小區里彌漫著普通人家的煙火氣息。
來到楊時嶼那輛低調的車旁,靳舟主動走到駕駛座的窗邊,向楊時嶼攤開了右手:“鑰匙給我。”
目的地只有靳舟知道,他并不打算提前告訴楊時嶼。
楊時嶼拿著車鑰匙沒有動:“不準違章。”
繼不準抽煙,不準結交狐朋狗友之后,靳舟又解鎖了一項新命令。他也是無奈:“遵命,法官大人。”
孫義發來的地址位于另一個片區,離靳舟常混的這一帶有點距離,開車至少要花上半個小時。
傍晚時分正好是晚高峰時期,老街區的道路本就狹窄,更是擁堵不堪,不過靳舟“另辟蹊徑”,把車開上大馬路才沒多久,就跟在公交車后駛入了劃黃線的車道。
“現在還沒有到九點。”楊時嶼皺眉提醒道。
市里的公交車道在早七點到晚九點不允許其他車輛通行,隔壁的普通車道早已堵得水泄不通,也就只有靳舟和個別出租車敢走到這條道上來。
“楊大法官,你還是不夠接地氣。”靳舟直視著道路前方,嫻熟地打著方向盤,“有些地方的公交車道反而造成擁堵,早就取消了,只是地上的漆還沒有去掉而已。”
楊時嶼看了看地上的標識,顯然是半信半疑。
“很多人不知道,所以不敢走過來。”靳舟揚了揚下巴,指著走在前頭的一輛出租車,“你以為這些出租車司機膽子這麼大嗎?”
對市里路況最了解的莫過于出租車司機,每天掙那麼點辛苦錢,誰也不想吃違章罰款。
楊時嶼側過臉看向窗外,不再管靳舟走哪條車道。
“你不要老覺得我還是當年那小孩兒,”靳舟在紅燈前停下,手癢想抽根煙,但還是忍了下來,“你也就大我三歲,我經歷的事情不見得比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