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舟。”楊時嶼的聲音隨之響起。
喲,寶貝兒還真找來了。
靳舟的嘴角差點沒咧到耳根,但他很快收起表情,從車底滑出來,明知故問道:“楊大法官,有何貴干?”
楊時嶼把紙條扔在引擎蓋上,面無表情道:“你跟蹤我?”
“怎麼可能,我是這麼沒品的人嗎?”說這話的靳舟完全忘了他是怎麼知道楊時嶼家的住址,“倒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雖說修車店就離法院不遠,但若不是有心留意,根本不可能會知道靳舟是這家店的店長。
楊時嶼沒有回答:“你去和泰大廈做什麼?”
靳舟從維修躺椅上站起來,視線落在雙手上,一邊取下麻布手套,一邊道:“你去做什麼,我就去做什麼。”
楊時嶼頭疼地閉了下眼,像是不知該怎麼說靳舟,只好微微蹙眉道:“你怎麼會查到汪和泰?”
“我有我的人脈。”靳舟笑了笑,“本來不確定,但現在確定了。”
心中的五成把握已經變成了十成。
靳舟做的不過是打信息差,看楊時嶼的反應而已。
楊時嶼顯然不知道靳舟掌握了哪些情況,因此沒有想到他的出現會證實靳舟的猜測。
這下微蹙的眉頭徹底擰到了一起,楊時嶼上前一步,直直地看著靳舟道:“汪和泰不是你想動就能動,你要我說多少遍,這個案子你別插手。”
“行啊,法官大人。”靳舟隨意地把手套扔到引擎蓋上,吊兒郎當地迎上楊時嶼的視線,“你親我一口我就不插手。”
在靳舟的預想中,楊時嶼會拿他沒轍,頂多呵斥他幾句,然后就冷著臉離開。
然而意料之外的情況出現了,只見楊時嶼倏地湊了過來,雙唇微微動了動:“親哪兒?”
靳舟看著近在咫尺的冷眸,直接傻掉:“啊?”
楊時嶼又往前抬了抬下巴,兩人的嘴唇不過一拳之隔:“親這兒?”
靳舟能感受到楊時嶼的呼氣輕輕拂過他的嘴唇,像是一根羽毛一般撓得他心顫。
他的大腦瞬間短路,喉結不由自主地滑動了兩下,然而就在他鬼使神差地想要閉上雙眼時,眼前的光影突然產生變化,楊時嶼退了開來,冷淡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譏諷:“就你這慫樣還想查汪和泰?”
“給我老實待著。”離開之前,楊時嶼扔下了這句話。
他剛才是被人說慫了嗎?靳舟愣愣地心想。
“靳哥,你的臉好紅。”另一邊的小武說道,“剛才那是哥夫嗎?”
靳舟猛地回過神來,紅著脖子糾正道:“是嫂子!操!”
第19章 家教游戲
媽的,這輩子都沒這麼后悔過。
吵吵鬧鬧的包廂里,所有兄弟都熱絡地聊著天,唯有靳舟一人總是走神。
楊時嶼湊過來的時候,他就該主動親上去,把那丫的嘴唇都給他啃破,看他還敢不敢說他慫。
靳舟滿臉戾氣地放下酒杯,嚇得身旁的漂亮男生肩膀一縮:“靳哥,怎麼啦?”
“沒事,寶貝兒。”靳舟攬住男生的腰,不再想楊時嶼,繼續聽劉永昌聊道上的風云事跡。
過了好一陣,劉永昌總算停了下來。
在走神的同時,靳舟也聽了不少,接下話茬道:“所以這個歪哥坐過牢?”
“他犯過很多事,什麼時候出來的不清楚。”劉永昌抖了抖煙灰,“他跟你爸媽的案子有關嗎?”
如果歪哥就是汪和泰的打手,那整個事件的人物鏈就完整了。
為了盡快拿到拆遷賠款,汪和泰決定攆走商戶,歪哥負責拿錢辦事,先是找人重傷商戶,后來應是被靳舟的父親靳偉查到了汪和泰頭上,他又找王大榮撞死了靳偉。
“他們那些人可不好惹。”劉永昌摁滅手中的煙,神情帶著幾分凝重。
要是劉永昌都說不好惹的人,那一定非常不好惹。
一般的小混混和真正的黑社會還是有很大區別,靳舟有不少游手好閑的兄弟,但沒有一個敢殺人放火,都是小打小鬧,在警察面前都安分得不行。
“我還在洗腳城當經理那會兒,歪哥那伙人就在四處收保護費。”劉永昌道,“這些年打黑力度大,沒怎麼聽過他們的消息,應該是躲起來了。”
“這樣嗎?”靳舟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怪不得楊時嶼這麼多年都沒有進展,想把這伙人揪出來的確不太容易。
“那汪和泰之前在道上混過嗎?”靳舟又問。
“沒聽說過。”劉永昌搖了搖頭,“他手上應該挺干凈,不然不可能混到那個位置。”
“不一定干凈,”靳舟看著手上的酒杯道,“但肯定很小心。”
“你們在說和泰大廈的老板嗎?”靳舟懷里的寶貝兒突然插嘴,“他是我們那地方出來的,我聽說他跟他兄弟一起做生意,后來鬧了矛盾,他兄弟就死了。”
“怎麼死的?”靳舟奇怪地問。
“不清楚。”男生搖了搖頭,“好像是意外,聽我們那兒的人說,擋他路的人都會莫名其妙地死掉。”
“這個我也聽說過。”劉永昌那邊的陪酒美女也跟著插話,“說是他命硬,跟他犯沖的人都會遭殃。”
靳舟平時不愛跟街坊鄰居八卦,自然不清楚汪和泰在坊間還有這種傳言。
但如果這些事情都是真的,靳舟可不會相信什麼“莫名其妙”、“命硬”這種說法,只能說明汪和泰是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