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舟沒有下狠手,楊時嶼明顯也沒有較真,但在靳舟不小心扯掉楊時嶼的防滑鏈,導致眼鏡嗖地飛到墻角之后,楊時嶼的眼神驟然變得冷峻,不出幾下便把靳舟反壓在了床上。
“起不起床?”楊時嶼顯然已經失去耐心,右手摁著靳舟的后頸,膝蓋頂著靳舟的后腰,左手啪地扇了下他的屁股。
“你!”靳舟面紅耳赤地掙扎,“你能不能有點自覺?別他媽老壓我!”
“你再說臟話試試?”楊時嶼又給了靳舟屁股一巴掌,同時加重了膝蓋上的力道。
“哎!”識時務者為俊杰,靳舟立馬舉白旗投降,“腰要斷了腰要斷了!”
楊時嶼聞言松開靳舟,調整了下呼吸,接著撿起掉落在墻角的眼鏡,扔下一句“起床吃飯”,便離開了臥室。
睡意早已被打跑,靳舟去衛生間洗漱完,揉著腰來到餐桌旁坐下,只見楊時嶼給他做的早餐是一碗煎蛋面。
吸溜兩口,一個字,香。
另一邊的楊時嶼還得去法院上班,在靳舟的吃飯同時,換上了一身工作服。
淡藍色的襯衣搭配黑色西裝長褲,靳舟看著楊時嶼垂眸戴表的樣子,突然笑了一聲。
楊時嶼聞聲看過來,這下靳舟臉上的笑容愈加放大,他看著楊時嶼嘴角的傷口,道:“你同事要是問你嘴角的傷口怎麼回事,你就說是老公咬的。”
楊時嶼像是早已習慣靳舟吊兒郎當的模樣,也沒個反應,擺弄起了眼鏡上的防滑鏈。
靳舟覺得沒勁,又得寸進尺道:“你叫聲老公,我給你買新的。”
楊時嶼扣鏈條的動作一頓,放下眼鏡朝靳舟走了過來,靳舟立馬縮了縮脖子:“法官可不興打人啊。
”
“趕緊吃,吃了自己走。”楊時嶼停下腳步,戴上修好的眼鏡,拿上工作的卷宗,轉而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靳舟咬了一口煎蛋,仰著下巴問:“要老公送你上班嗎?”
回應他的是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這陣子靳舟安分了下來。
孫義那邊打聽到春姐被放了回去,也不知有沒有對警方透露王大榮的消息。
靳舟猜測應該沒有,像春姐這樣坐過兩次牢的人,多少心里有底,知道警察不敢亂來,只要咬死不認,警察到時間也只能放人。
但靳舟沒有再去找春姐或者王大榮,畢竟他已經知道幕后黑手是誰,比起再去逼問這兩人,還不如先調查汪和泰來得直接。
這段時間在羅雪晴的幫助下,靳舟收集了不少汪和泰的傳聞逸事,的確就如那天喝酒時的兩人所說,汪和泰身上或許背了不少命案,一時間還讓靳舟有點不知從何查起。
適時羅雪晴的案子對方約了和解,靳舟忙著做準備,便暫時把汪和泰的事放到了一邊。
和解約在一個周六,地點在對方的律所里。
廠商合作的律所是市里規模最大的佳友律師事務所,好巧不巧,辦公地點就在和泰大廈里。
靳舟難得換上了一身正經的西裝,劉海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后,把身上那股痞氣完全隱藏了起來。
但與之前都不同的是,這次他搞了一副金框眼鏡戴上。
痞氣倒是沒了,但多了幾分斯文敗類的調調。
“靳律師?”電梯口,羅雪晴狐疑地靠近靳舟,顯然是沒想到靳舟會是這副打扮。
“不認識了嗎?”靳舟用中指滑下不帶度數的平光眼鏡,“是不是感覺可靠了很多?”
羅雪晴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沒,我不確定顏值對談判有什麼作用。”
靳舟也笑了笑,又用中指推上眼鏡:“顏值不重要,氣勢才重要。”
大型律師事務所到底跟修車店樓上的小破律所不一樣,進門處的前臺工作人員把兩人迎進一間小會議室,不多時,一名穿著西裝三件套的男律師帶著兩名年輕人走了進來。
靳舟瞧了一眼,應是助理律師和實習律師。
他主動站起身來做了自我介紹,對方的男律師也做了自我介紹,姓李。
禮節性地握了手之后,靳舟看向李律師身后的助理律師,揚了揚下巴,道:“混得不錯啊,小何。”
何運升一直垂著腦袋,不肯跟靳舟對視,這時候也不得不扯出社交式微笑,對靳舟道:“好久不見啊,靳律師。”
說來也巧,何運升是政法大學的研究生,當年為了考研,在學校附近租了個出租屋。
后來他放棄考研,想提前退租,跟房東產生了爭執,說這房子這兒不對那兒不對,說房東侵犯他的權益云云。
而房東正好在靳舟那條街上做生意,跟靳舟是老熟人,便找上了靳舟幫忙。
靳舟三兩句就把何運升說得啞口無言,臨走前還拍了拍他的臉,送了他一句忠告:好好學習。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靳舟的刺激,何運升決定發憤圖強繼續考研,結果還真考上了研究生。
“這件事情確實沒有打官司的必要。”
寒暄結束,李律師說到了正題。
“我想靳律師應該也清楚,你們的勝算很低,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們贏了官司,那點賠償金也真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