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楊時嶼說完之后,見任雯麗轉身要走,又叫住了她,“對了,任隊。”
“嗯?”任雯麗停下腳步。
“關于王春霞的證詞里,兇手對王大榮進行拷打詢問,”楊時嶼頓了頓,“能知道詢問的內容嗎?”
“王春霞沒敢在門口待太久。”任雯麗道,“不過我估計就是問王大榮,受人指使的事,除了在監獄里對那強奸犯透露過之外,還有沒有對其他人透露過。”
其他人嗎……
從匯報初始,楊時嶼的心里就一直隱隱不安。
因為王大榮明顯還對另一個人透露過歪哥的事,而那個人就是——靳舟。
街角的停車位里,靳舟看了看時間,不耐煩地嘟囔道:“怎麼還不出來。”
前方的公安局大門里駛出了不少警車,一看就是有任務出動。這搞得靳舟越來越好奇,王大榮的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等了一陣,他心心念念的身影終于走了出來。
“什麼情況?”
楊時嶼剛一上車,靳舟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歪哥。”楊時嶼說著系上安全帶,“殺人滅口。”
“是掌握證據了嗎?”靳舟松下手剎,“我看好多警車出來。”
“嗯。”楊時嶼應道。
“然后呢?”靳舟掛上檔,準備起步,“王大榮怎麼死的?”
“墜樓。”楊時嶼道。
“怎麼知道是歪哥?”靳舟又問。
“春姐看到了。”楊時嶼道。
“春姐?”靳舟奇怪,“她沒被滅口嗎?”
“沒有。”楊時嶼道。
聊到這里,靳舟總算覺得不對勁,他倏地踩下剎車,拉上手剎,看著楊時嶼問道:“你怎麼跟個牙膏似的,我問一點兒,你答一點兒?”
楊時嶼淡淡道:“你問的我都回答了。”
但這感覺還是讓人很不爽。
這就好比你問對象今天吃了什麼,他就回答一個字:飯。
具體什麼飯,他卻懶得跟你說。
“你是壓根就不想告訴我吧?”靳舟來了勁,直接在車位上把車熄火,“要不是我正好在你家,我看你連王大榮死了都不會告訴我。”
“這倒不會。”楊時嶼道,“他死了還是會跟你說一聲。”
王大榮畢竟是撞死靳舟父母的直接兇手,于情于理,都該給靳舟知會一聲。
但靳舟聽出了楊時嶼話里的意思——除此以外,你就別管了。
“你又來了。”靳舟火大地說道,“什麼都不告訴我。”
“我已經給你說了,現在警察出動去抓歪哥。”楊時嶼微微蹙眉,耐著性子道,“你還想要怎樣?又去插一腳嗎?”
“如果他們沒抓到呢?”靳舟道,“我不介意自己去抓。”
“靳舟!”楊時嶼明顯也來了火,靜靜垂著的防滑鏈都抖動了起來,“就算你不摻和,警方也會推進,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讓王大榮知道你在查他,現在好了,他要是在死前給歪哥提過這事怎麼辦?”
楊時嶼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眼里滿是生氣的慍怒。
靳舟從來沒有被楊時嶼這麼兇過,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
“如果他提了,”楊時嶼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歪哥下一個滅口的就是你。”
“哦……”靳舟的氣勢被兇得萎了下來,干巴巴地說道,“現在警察不是去抓歪哥了嗎?”
“要是沒抓到呢?”楊時嶼冷聲問。
“不至于吧。”靳舟沒個正經地說道,“咱們應該相信警察同志不是?”
楊時嶼沒有再搭理靳舟,把臉別向窗外,平復著呼吸。
“楊時嶼?”靳舟叫了一聲,但楊時嶼沒反應。
“小楊老師?”靳舟放輕聲音又叫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你別生我的氣嘛。
”
“你真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楊時嶼總算回過頭來,緊皺的眉頭卻仍舊沒有舒展。
“那不是我爸媽的事嗎?”靳舟啟動汽車,慢悠悠地往回開,“我肯定得關注著啊。”
“我沒讓你不關注。”楊時嶼已經平復了下來,“我只是讓你別插手。”
“那可不行。”靳舟半開玩笑似的說道,“一個月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靳舟掰著指頭數日子,還在手機上設了鬧鈴,就是在等楊時嶼的下一個親親。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談判計劃,下次一定不能親一口就抵一個月。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只是兩人之間的玩笑罷了,真要到關鍵的問題上,這種玩笑肯定還是不會作數。
楊時嶼聽出了靳舟親親的暗示,又把臉別向窗外不說話了。
靳舟看著道路前方,語氣平靜地說道:“楊時嶼,我說過很多次,我已經二十七了,你別老想著自己解決,你也可以依靠我。”
“就你這沒個正經的樣子?”楊時嶼淡淡地瞥了靳舟一眼。
“不是,你是沒見過我出庭的時候,我很靠得住的好嗎?”靳舟不禁覺得冤。
楊時嶼沉默了下來,片刻后,他無奈地呼出一口氣,懶得再跟靳舟爭:“你依靠我就好。”
“憑什麼啊?”靳舟不爽道。
“因為你是小船,我是小島。”楊時嶼看著窗外說道,“你理應依靠我。”
什麼鬼啊,靳舟心想,拿名字說事。
但意外的,他心里軟趴趴的,像是醉酒了一般,竟沒法反駁。
“你別以為你這麼說,”靳舟略微有點害臊,故意扯開話題,“我就會放棄當大猛1。”
楊時嶼頭疼地收回視線,沒想到這種時候靳舟還在插科打諢。
“……你本來就不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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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舟:我是,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