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小心摔倒,”楊時嶼毫不理會靳舟的震驚,“傷口可能會撕裂。”
“不是,這是傷不傷口的問題嗎?”靳舟瞪眼道,“我可是個純爺們兒!”
站還是坐,這關乎到一個男人的尊嚴,靳舟堅決不會讓步,否則他日后還怎麼在楊時嶼面前抬起頭來?
然而決心和行動總是有差距,靳舟的刀傷確實有點疼,他想要反抗也沒敢用力,于是就這樣被楊時嶼扒了褲子,按在了馬桶上。
“上吧。”楊時嶼淡淡道。
“我就是憋死我也不上!”靳舟忿忿地瞪著楊時嶼。
話雖如此,輸液對膀胱造成的壓力可真是不小。
靳舟越發覺得不妙,想要站起來吧,卻又被楊時嶼按著肩膀。
他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人怕不是在報復他當眾叫他老婆吧?
表面上既配合又耐心,背地里竟然這麼折磨他!
“你確定想憋死?”楊時嶼垂著眼眸,事不關己似的問道。
好漢不吃眼前虧,靳舟咬了咬牙,只當今天的事從未發生過。
衛生間外,病房里的另一邊。
虎子手捧著飯盒,咽下嘴里的飯菜,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小武:“你說,有沒有可能嫂子其實不是嫂子?”
“不是嫂子,難不成還是弟妹嗎?”小武專心扒拉著飯菜,沒聽懂虎子的意思。
“當然不是弟妹了。”虎子瞅了瞅衛生間的方向,壓低聲音道,“我是說,有沒有可能是哥夫?”
“哥夫?”小武停下手里的筷子,腦海里閃過一道白光,“我之前也有這樣的感覺。”
“是吧。”虎子繼續吃飯,“我聽酒吧里那些小0說,靳哥從來沒有跟誰睡過。”
“不會吧?”小武不太相信,“難道靳哥還真是不走腎只走心?”
“反正大家都覺得靳哥是1。”虎子說道,“但是我覺得好像嫂子更厲害。”
“我也覺得。”小武贊同地點了點頭,“你不知道,靳哥在嫂子面前還臉紅呢。”
“但是我悄悄問過靳哥,”虎子又道,“他說放我娘的狗屁。”
“我也提過,”小武說道,“他說那就是嫂子。”
適時衛生間的門從里面打開,靳舟滿臉通紅地被楊時嶼扶了出來,虎子和小武對看了一眼,雙雙沉默下來悶頭吃飯。
下午辦理好了出院手續,楊時嶼把靳舟接回了自家小區。
由于沒有電梯,兩人上樓的過程極其緩慢,要不是靳舟死活不同意,楊時嶼差點沒把人給橫抱上去。
家里的沙發上堆放著從靳舟家收拾過來的行李,除了洗漱用品和衣物以外,還有靳舟從小就習慣抱著睡覺的抱枕。
“這個有點多余。”靳舟毫不留情地把抱枕扔到沙發另一頭,慢悠悠地挪動身子,在沙發上坐下,“我現在有了人形抱枕。”
他口中的人形抱枕——楊時嶼,今天的脾氣簡直出奇地好,無論被冠以什麼樣的名號,都是默認下來,而不會像往常那樣生氣。
“我有點渴。”靳舟試探地說道。
楊時嶼立馬去冰箱里拿過來一瓶礦泉水。
“我想喝熱水。”靳舟病懨懨地說道。
楊時嶼毫無怨言地去廚房燒水,沒過一會兒,用開水和冰水兌出了一杯溫水。
“白水沒味道,”靳舟逐漸放開了膽子,“我想喝果汁。”
這下楊時嶼冷眉一橫,靳舟縮了縮脖子,老實巴交地結過了水杯:“白水也挺好。”
“我去收拾東西。”楊時嶼從沙發上拿起靳舟的行李,“有事叫我。
”
靳舟不禁感嘆,當傷患可真好。
楊時嶼把靳舟的洗漱用品放進了衛生間,接著又去臥室里整理靳舟的衣物。
靳舟沒有開電視,就那麼懶洋洋地窩在沙發里,欣賞著楊時嶼疊衣服的背影。
“老婆。”靳舟忍不住喊了一聲。
他原以為楊時嶼壓根不會搭理他,誰知楊時嶼竟然停下動作,回頭看了過來。
“嘿。”靳舟笑了笑,“沒事。”
楊時嶼又面無表情地轉了回去。
“你有沒有想過跟歪哥做交易?”靳舟找了個正經的話題,“比如以作證為交換,把死刑改判為無期。”
“不用你操心。”楊時嶼把靳舟的內褲卷成一卷,塞進衣柜的抽屜里,“警察抓到他后,會勸他作證。”
“不過他那人那麼歪,也有可能不同意。”靳舟摸著下巴道,“要是他把所有罪都扛下來了怎麼辦?”
“那他就去死。”這話從法官嘴里說出來,多少有點兒毛骨悚然。
然而說著這狠話的楊法官,手上卻在給靳舟疊卡通襪子。
靳舟不禁有些想笑,眼神繼續在楊時嶼的臀部上游走:“他要是認罪,那線索可就斷了。”
“沒事。”楊時嶼背對著靳舟說道,“我會找機會接近汪和泰。”
聽到這話,靳舟愣了愣,隨即倏地坐直了身子。
被遺忘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地“嘶”了一聲,楊時嶼聞聲回過頭來,看著他問:“怎麼了?”
“不是,你怎麼接近汪和泰?”靳舟皺眉道,“你是法官,去接近一個企業家,你就不怕違紀嗎?”
就算是為了查案,也很有可能會越線。
這簡直是拿自己的職業前途在開玩笑。
“不會。”楊時嶼見靳舟沒事,又淡淡地轉回了腦袋。
“怎麼不會?”靳舟急了,“這件事有多危險你不知道?你當我是白白被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