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命案這種事,肯定誰都不希望發生,但既然已經發生,那難免會感到好奇,到底是誰,因何種緣由,選擇了殺人。
“這兩個死者之間有關聯嗎?”靳舟問道。
“沒有。”任雯麗搖了搖頭,“工作和生活的圈子都沒有交集,一個是便利店店員,一個是公司職員,根本沒有任何相同之處。”
“不是有嗎?”靳舟道。
“都是女性?”任雯麗接話,“這不用你提醒。”
“不是,她們都有小孩兒。”突然想到了楊時嶼曾對他說過的話,“你們有沒有想過,可能是小孩兒殺人?”
“小孩兒?”任雯麗露出荒唐的眼神,“不可能,這兩個孩子都快嚇傻了,他們都說兇手是名成年男性。”
“成年男性嗎?”靳舟又摸了摸下巴,“那會不會是變態跟蹤狂?看上了這兩個被害人,但被這兩人拒絕,所以就起了殺心。”
“也不是沒有可能。”任雯麗道,“總之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兇手的活動范圍應該就在老街區。”
像這種連環殺人案,無論是有預謀的殺人,還是無差別殺人,案發現場的位置都是關鍵信息,或多或少能確定兇手平時的活動范圍。
“那或許你們可以查查,”靳舟繼續分析,“有沒有男人同時出現在這兩人周圍。”
“如果是以這個為排查條件的話,”任雯麗頓了頓,幽幽地看向靳舟,“那的確是有一個。”
“嗨,”靳舟立馬讀懂了任雯麗眼中的意思,“姐,真不是我。”
靳舟自己也是沒想到,好巧不巧,兩次命案都跟他有牽連。
不過話說回來,兩名被害人都在老街區活動,要說和這兩人有交集的人,肯定不止靳舟一個。
街邊的包子鋪、載客的電動三輪車、四處游走的外賣員,都可能同時跟兩名被害人有交集。
任雯麗也知道靳舟是兇手的可能性很小,嘆了一口氣,跟他閑聊道:“之前筒子樓的命案就沒破,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上頭催得很急嗎?”靳舟問。
同一個片區,幾個月內出現兩起命案,可想警方的壓力會有多大。
“能不急嗎?”任雯麗頭疼地說道,“現在上頭都不敢定性為連環殺人案。”
一旦官方認定這是連環殺人案,那案子必定會受到莫大的輿論壓力。
像靳舟這樣混過各種場合的人,一想到自己所住的片區有連環殺人兇手,都會覺得有點兒膈應,更別說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了。
“有給你規定多久破案嗎?”靳舟又問。
“暫時還沒。”任雯麗道,“檢察官已經提前介入了,如果確定是連環殺人案,那上頭很可能會下死命令。”
正常情況下,公安機關在查清犯罪事實后,才會把案件提交給檢查機關進行審查起訴。
如果檢察官提前介入案件的偵察,那只能說明這起案件的性質的確非常惡劣。
靳舟只是個律師,自然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說幾句安慰的話,送走了任雯麗。
回家睡了個午覺,等到下班時間,靳舟自覺來到了法院門口。
他雖然沒什麼哄人的經驗,但也知道惹老婆生氣之后,必須得好好表現才行。
給楊時嶼發了條短信,趁著人還沒出來,他點上了今天的最后一根煙。
自從跟楊時嶼開啟同居生活之后,靳舟抽煙的機會就大大減少。
即便楊時嶼不在家,他也不敢在家里抽,因為一定會被楊時嶼聞出來。
晚上楊時嶼又不準他出門,因此他只能白天出門溜達的時候抽。
原來一包煙只夠抽兩天,現在愣是一個星期都沒抽完。
靳舟朝著半空吐出一口煙霧,享受著尼古丁帶來的眩暈感,是時夕陽從云后探出身影,晚霞灑在法院的大門口,讓他莫名生出了一種滄桑感。
放在幾個月之前,和楊時嶼的接觸只會出現在他的睡夢中,他壓根不敢想象,有朝一日他竟然能抱著楊時嶼睡覺。
全市分為那麼多個區,每個區都有人民法院,靳舟偏偏就在老街區混,除了自己家就在這里以外,還因為這里是楊時嶼工作的地方。
盡管這麼多年來,兩人經常擦肩而過,卻從來沒有過交流,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地習慣著對方的存在。
靳舟突然有一種感覺,其實這些年楊時嶼也在關注著他。只是因為他父母的案子還沒有查清楚,所以楊時嶼才一直和他保持距離。
這麼說起來,還多虧那強奸犯檢舉王大榮,否則靳舟仍然找不到契機和楊時嶼重新接觸。
但話又說回來,就算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靳舟也不能接受楊時嶼那一走了之的做法。
或許那時候的楊時嶼也還年輕,遇到這麼大的事也不知該如何處理,但靳舟心里的那道坎并沒有過去。
所以。
他決定。
一定要從床上找回來。
又吐出一口煙霧,靳舟滄桑地看著西下的夕陽,突然感到內心有什麼東西正在覺醒。
是了,是老攻之魂。
滅掉手中的香煙,靳舟下定決心,就在今晚,他要霸王硬上弓。
“傻站著干什麼?”楊時嶼的聲音驟然拉回了靳舟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