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楊時嶼從車上下來,豪車很快調頭離去。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加快了回家的步伐,不過這在靳舟眼里看來,明顯是心虛的表現。
“加班?”靳舟從一旁的電線桿后出來,跟在楊時嶼的身旁一起往回走。
楊時嶼轉過頭來,眼里閃過明顯的詫異,不過他立馬恢復如常,淡淡道:“嗯。”
“你還‘嗯’?”靳舟簡直對楊時嶼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本事大開眼界,“剛才那人是誰?”
“哪個人?”楊時嶼反問。
“送你回來的人。”靳舟恨得牙癢癢,“開邁巴赫。”
“哦。”楊時嶼沒什麼反應地回道,“我的寶貝兒。”
“哈?”靳舟定在原地。
楊時嶼的步伐絲毫沒有停頓,該往哪兒走往哪兒走,靳舟只得又邁著步子追上去,側著身子看著楊時嶼問:“什麼寶貝兒?”
“后宮里的寶貝兒。”楊時嶼說到這里,他的手機突然收到了微信提示,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回復消息,靳舟忍不住擠過去瞅了瞅,但只瞅見了“謝謝”兩個字。
楊時嶼這舉動的意思很明白,相比起跟靳舟說話來,回復消息更加重要。
“你什麼后宮?”靳舟的語氣開始變沖,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跟你一樣的后宮。”楊時嶼神態自若地收起手機,淡淡地瞥了靳舟一眼,接著走進自家小區,“你不是很了解嗎?”
“我……”靳舟一時語塞,頓了頓,反問,“那怎麼能一樣?”
楊時嶼沒再接話,徑直朝樓上走去。
“我那些都是逢場作戲的寶貝兒,我根本就沒碰過他們。”靳舟跟在楊時嶼身后的往上走,“再說你晚上又不準我出門,我已經很久沒有跟寶貝兒們聯系過了好嗎?”
其實靳舟本身也懶得跟那些寶貝兒聯系,之前在床上,楊時嶼用手幫他時,他說楊時嶼在他那些寶貝兒里頂多只排得上一百零八位,當然是在開玩笑。
“我那也是逢場作戲。”楊時嶼仍舊沒什麼反應,打開家門,換鞋,脫下外套。
“楊時嶼!”靳舟的心里噌噌地起火,他懶得換鞋,直接踢掉腳上穿出去的人字拖,光著腳跟在楊時嶼身后,拉住了他的手腕,“你丫給我說清楚,你逢什麼場,作什麼戲?”
法官哪需要逢場作戲?
靳舟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不想楊時嶼的眼里,除了他還有別人的存在。哪怕只是應酬,他也不喜歡楊時嶼的身邊,有他不了解的情況。
“你呢?”楊時嶼就著被靳舟拉住的姿勢,用另一只手松開一絲不茍的領帶,“你的寶貝兒數都數不過來。”
“我說了,那不一樣。”靳舟執拗地拉著楊時嶼的手腕,也沒有想那麼多,直言道,“我的寶貝兒從來都只有你。”
“哦?”楊時嶼意外地挑了挑眉,眉尾帶著不可察覺的愉悅。
靳舟這時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不太對勁,皺起眉頭道:“你丫又轉移話題呢吧?”
這已經是楊時嶼的慣用招數了,每次聊到他不想聊的話題,他就會說些話刺激靳舟,轉移靳舟的注意力。
上回提出口的人是他,這回提起寶貝兒的人又是他。
靳舟哪有那麼傻,回回都上當?
“那是老同學。”楊時嶼從靳舟手里抽回手腕,脫掉襯衣扔進臟衣籃里。
靳舟看著那結實的后背和勁瘦的腰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不在焉地問:“什麼老同學?”
“普通老同學。”說完這句,楊時嶼拿上換洗衣物,走進了衛生間里。
話題再次中斷,靳舟從淋浴聲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楊時嶼又是在用美色轉移他的注意力。
跟老同學吃飯需要騙他加班?鬼才信。
“老妖精招數還挺多。”靳舟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美色誰不會用?他也可以用色誘這一招好嗎?
正在靳舟琢磨著怎麼用美色讓楊時嶼屈服時,他的手機突然收到了孫義發來的消息。
【孫義:靳哥,你確定是這個車牌嗎?】
【靳舟:怎麼了?】
【孫義:這是汪和泰名下的車】
靳舟微瞇起雙眼,什麼寶貝兒,什麼美色,一瞬間全都被他拋到了腦后。
怪不得楊時嶼要瞞著他跟人吃飯,敢情又是在背后單獨行動。
不過他明明記得汪和泰沒那麼年輕,那剛才跟楊時嶼吃飯的人又是誰?
【孫義:照片那個人應該是汪和泰的秘書】
【孫義:叫趙凊】
靳舟下意識地把第二個字看成了“倩”字,當下還覺得奇怪,怎麼會是一個女生的名字。
【靳舟:你打錯了?兩點水?】
【孫義:就是兩點水,讀慶】
靳舟拿這個名字去百度里搜了搜,出來的照片還真是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楊時嶼竟然已經和汪和泰的秘書搭上了線,并且還不告訴他。
靳舟的心里難免有些五味雜陳,他和楊時嶼天天同床共枕,看上去親密無間,原來楊時嶼背著他還有那麼多小秘密。
直接詢問楊時嶼肯定沒戲,難不成真要用美色去套話?
好像難度不小啊……
還未等靳舟想好該怎麼套楊時嶼的話,另一邊負責侵占案的陳法官倒是先打來了電話,通知他調查令的申請已經批了下來。
這讓靳舟有些意外,因為他壓根沒有跟楊時嶼提過這事,這調查令批得比他想象中順利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