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當然不是孫義生日,但并不妨礙幾人聚餐。
虎子還得去酒吧上班,沒法抽身過來,靳舟便叫只叫了孫義、余赫和小武。
海底撈的服務員的確非常熱情,全程都在幫靳舟幾人下菜,每當他們想聊點隱私的話題,服務員又會過來問需不需要毛巾,需不需要加水,總是會打斷幾人的聊天。
非要說的話,海底撈就這點不好,吃一頓飯,服務員的存在感實在太強。
不過今天來海底撈吃飯,靳舟本就不是為了聊天。
吃到中途,他假意去洗手間,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很快便發現不遠處坐著一個獨自吃火鍋的男人。
之所以能夠確認這個男人是獨自前來,而不是正在等他的朋友,是因為他的對面,被海底撈的服務員,放了一個巨型玩偶,陪他吃飯。
這也是海底撈的貼心之處——一個人前來吃火鍋,服務員會拿個玩偶陪你。
獨自吃火鍋的男人大約二十歲出頭,興許是為了躲避靳舟的視線,此時正微微埋著腦袋,專心吃著碗里的東西,從靳舟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飽滿的額頭和高挺的鼻梁。
不過盡管如此,靳舟還是認出了這個人就是在他被魏杰襲擊那晚,挺身而出救下他的年輕帥哥。
他穿著緊身的黑色高領毛衣,外搭寬松的墨綠色飛行員外套,敞開的外套隱隱露出了結實的胸肌線條,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要是沒有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可愛玩偶,靳舟一定會覺得這個年輕小伙很酷。
然而……
又掃了一眼那個玩偶,靳舟差點沒他媽笑死。
他趕緊收起視線離開,就怕自己繃不住笑出來。
和孫義幾人吃得盡興,從海底撈出來時,靳舟看了看時間,正好八點整。
如果現在回家,八點十五之前就能到,但靳舟可沒這個打算。
“靳哥,我們現在去哪兒?”小武按著“臺本”上的臺詞說道。
靳舟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身后,見那年輕帥哥從海底撈里跟了出來,便道:“去巴黎圣殿。”
“去找張瑞嗎?”孫義跟著問。
“對。”靳舟故意敞著嗓子說,“去把那丫的打一頓,看他還不還表。”
幾人一邊聊著天,一邊乘坐扶梯往樓下走,然而不出兩分鐘,靳舟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
他看著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毫不意外地勾了勾嘴角。
“喂?”靳舟接起電話。
“怎麼還不回來。”電話那頭響起楊時嶼的聲音,語調毫無波瀾,卻帶著幾分明顯的催促。
“還早呢嗎不是。”靳舟懶洋洋道。
“馬上回來。”楊時嶼的聲音沉了下來。
“兄弟生日呢,你催什麼催?”靳舟裝模作樣地抱怨道,“真是一點也不懂事。”
“靳舟!”楊時嶼加重了語氣,靳舟幾乎可以想象他皺眉的模樣。
“我十二點之前回來。”扔下這句,靳舟便掛了電話。
不出意外,五秒后,楊時嶼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魏杰那邊有了消息。”楊時嶼應是知道靳舟不會聽話,這次直接換了一個策略,扔下了魚餌。
“哦?”靳舟只得配合上鉤,畢竟跟兄弟生日比起來,魏杰顯然更加重要。他要是連魏杰的消息都不感興趣,那肯定會引起楊時嶼的懷疑。
“現在回家,”楊時嶼道,“我就告訴你。”
俗話說演戲得演全套,靳舟只好裝出迫不及待的模樣,說道:“我馬上回來。
”
“靳哥,你要回家嗎?”小武配合地問道。
“你們繼續去巴黎圣殿,”這邊的戲自然也得演好,“把那張瑞給我打個半死。”
不緊不慢地溜達回家,靳舟換上拖鞋,朝著屋里喊道:“老婆?”
此時楊時嶼正坐在客廳沙發看卷宗,見靳舟回來,放下手上的材料,面無表情道:“我有沒有讓你八點之前回家?”
“我都說了,兄弟生日,你讓我怎麼好意思走?”靳舟隨便糊弄過去,轉移話題道,“魏杰什麼事?”
楊時嶼黑著臉沒有接話。
“你不說那我繼續找他們去了啊?”靳舟作勢又要換鞋。
楊時嶼皺了皺眉,沒轍似的說道:“魏杰被抓了。”
“什麼時候的事?”靳舟作出驚訝的表情,來到楊時嶼身邊坐下。
“前兩天。”楊時嶼惜字如金地回答。
“前兩天你現在才告訴我?”靳舟不爽地問,這次他倒沒有裝,因為他是真的有點不爽。
“我也才知道。”楊時嶼道。
靳舟壓根就不信,他又問:“然后呢?他認罪了嗎?”
“認了。”楊時嶼道。
果然又是這樣,跟個牙膏似的,靳舟問一點兒,楊時嶼才答一點兒。
不過這更加確定了靳舟的猜測,那年輕帥哥就是楊時嶼安排在他身邊的人。
那人把靳舟要去巴黎圣殿打人的消息及時地告訴了楊時嶼,而楊時嶼為了阻止靳舟去鬧事,只得想方設法地讓他回家。
否則楊時嶼不會主動提出要聊魏杰,然而等靳舟回家之后,他卻一副不愿多說的模樣。
“所以呢?”靳舟早已習慣擠牙膏,耐著性子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暫時還沒。”楊時嶼道。
聽到這話,靳舟簡直想跟楊時嶼好好理論一番,身為一名法官,這人怎麼能老是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