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假面——不,準確來說,是打扮精致的法官大人——總算肯松開靳舟的腰,但語氣中的怒氣并沒有減少多少。
“你怎麼會在這里?”生氣的雙眼混雜著占有欲,也不知哪一個更勝一籌。
而靳舟從危機中緩過勁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他露出和妝容不一致的痞氣,看著楊時嶼問:“加班?”
楊時嶼抿了抿嘴唇,沒有回答。
靳舟用中指彈了彈黑色假面下的防滑鏈,就差沒吹口哨:“你可真行啊,楊時嶼。”
假面后的雙眼閃過一絲忍無可忍的戾氣,楊時嶼啞著嗓子說道:“去樓上的房間。”
靳舟自然不樂意:“我還在臥底——嘶,別掐我腰!”
第46章 箭在弦上
從酒會會場出來,正門旁邊有一臺客人專用的vip電梯,可直達汪和泰包下的樓層。
楊時嶼從儲物柜里拿回自己的手機等物品,一言不發地摟著靳舟的后腰進入了電梯。
電梯是高層觀光電梯,外面是繁華的黑金夜景,電梯里流淌著柔和的音樂。
盡管狹小的空間內沒有別人,但頭頂明擺著有攝像頭,身穿旗袍的靳舟仍然不敢放松。
楊時嶼應是也顧忌著攝像頭的存在,沒有取下假面,也沒有跟靳舟搭話。
兩人沉默地等待著電梯抵達樓層,楊時嶼始終看著電梯面板上的數字,而靳舟則是斜靠在扶手上,偏著腦袋欣賞窗外的景色。
鋼化玻璃像是一塊透明畫布,背景是無限延伸的都市夜景,而主角卻是映照在畫布上旗袍美人。
現代又古典,華麗又素雅。
靳舟自己也是沒想到,旗袍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能磨平他這大老爺們兒身上的棱角。
“叮”的一聲,電梯抵達樓層,打斷了靳舟的“孤芳自賞”。
楊時嶼長手一伸,摟住靳舟的后腰,算不上溫柔地把他帶出了電梯。
厚重的地毯抹去了兩人的腳步聲,靳舟還是第一次來到套房的樓層,只見寬闊的過道里放著不少藝術品,墻上還掛著他欣賞不來的油畫,像是進入了空無一人的美術館。
靳舟正好奇地東張西望著,這時,楊時嶼突然停下腳步,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張房卡。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靳舟便被楊時嶼粗暴地拽進了房間里。
預想中的黑暗并沒有出現,寬大的落地窗使房間灑滿了朦朧的月光。
靳舟還來不及感嘆不愧是豪華套房,就被楊時嶼壓在門板上堵住了嘴唇。
陌生的假面后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人,但靳舟卻莫名感到了一種被陌生人侵犯的興奮。
——不對,不是陌生人,是陌生的楊時嶼。
平日里冷靜又理智的法官大人像是失控了一般,兇狠的親吻讓靳舟險些喘不過氣來。
他堪堪撐住楊時嶼的肩膀,剛找著空隙說出一個“你”字,卻又被楊時嶼的舌尖擾亂了氣息。
過了好久,像是終于緩解了無處發泄的怒火,楊時嶼松開靳舟的嘴唇,來到他的耳邊,咬著他的耳垂說道:“找監控。”
靳舟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楊時嶼沒有開燈,也沒有把他帶去床上。
即便是豪華的五星級酒店,也可能會有別有用心的人,在房間里安裝了監控。
兩人默契地分開,一人去了衛生間,一人去了臥室。
查找一圈后,靳舟沒在房間里發現攝像頭,而另一邊的楊時嶼應該也沒發現,把假面取下來扔到了床頭。
和平時戴的金框眼鏡不同,單薄的假面容易往下掉,因此兩側的防滑鏈比眼鏡上的防滑鏈要粗許多,重量上也重了不少。
“這是汪和泰給你準備的嗎?”
趁著楊時嶼去開燈的空擋,靳舟關掉袖子里的攝像頭,無所事事地倒在床上,拿起那精致的黑色假面蓋在了自己臉上。
不得不承認,汪和泰還真是有心,假面后的松緊帶換成防滑鏈,完美地貼合了楊時嶼的氣質。
透過假面的眼洞看向天花板,視界里突然出現了楊時嶼的臉。
靳舟知道接下來楊時嶼會找他算賬,但非要算的話,他們兩人都瞞著對方行動,誰也沒立場說誰。
“你還真好意思說你加班。”
靳舟決定先發制人,占領道德高地。他最不怕的就是辯論,就算對方是法官又如何?論起法庭辯論,他的經驗不知比楊時嶼豐富多少。
然而靳舟千算萬算,愣是沒算到楊時嶼壓根就懶得跟他講道理。
假面被扔到一邊,楊時嶼用膝蓋卡進靳舟的腿間,然后又一言不發地吻了過來。
旗袍下方再次被人入侵,但這次靳舟并不反感,溫熱的大手反而撩起了他從進房間后就一直壓抑的情欲。
“不是,你不解釋一下嗎?”靳舟不喜歡這種節奏失控的感覺,他勉強穩住紊亂的呼吸,推開楊時嶼的胸膛,“直接開干是幾個意思?”
如果靳舟沒記錯的話,兩人的原則問題還沒有談好,現在楊時嶼是在干嘛?
“解釋什麼?”楊時嶼的眼底泛著紅血絲,看靳舟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你老說自己純爺們兒,穿旗袍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