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哥回來的時候,你們沒有注意到他腳底的鞋印嗎?”靳舟又問。
“我們那會兒村子里到處都是泥地,當時又是晚上,誰能看到他腳底沾著血?”
“還有他改名的事……”
靳舟和劉茜聊了幾個小時,總算把案子從頭到尾都梳理清楚了。
“舟子,你劉哥能脫身嗎?”劉茜問道。
“不好說。”靳舟搖了搖頭,“我得再找當年辦案的警察聊聊。”
就目前的證據鏈來看,檢察院可起訴,可不起訴,都能找到正當的理由。雖說按照規定,這樣的案子應當一律不起訴,但作為十七年未破的懸案,恐怕還是起訴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一直寫辯護意見書寫到傍晚,靳舟看了看時間,楊時嶼也該回來了。
今天自然是孩子他爸買菜做飯,可靳舟等了半天,沒能等到楊時嶼回家,倒是先等來了他的電話。
“你現在收拾東西,從我家里離開。”
電話里的楊時嶼壓低著聲音,語調不似平日里那樣毫無波瀾,反而帶著幾分急促。
“怎麼了?”靳舟下意識地蓋上筆記本電腦,已經準備按照楊時嶼所說,去收拾東西。
“莊宇發現有人在跟蹤我。”楊時嶼繼續說道,“有可能是汪和泰的人。”
“這丫動作這麼快?”靳舟不禁皺起眉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他應該只是想看我有沒有異常舉動。”楊時嶼說道。
畢竟這次被查,汪和泰損失慘重,對于身邊任何有嫌疑的人,他肯定都不會放過。
“那你不能被他看到和我在一起。”靳舟拿出行李箱,也顧不上換下睡衣,總之把衣物一股腦地塞了進去。
重新回到熟悉的家里,靳舟難免有些不習慣。
明明他家和楊時嶼家用的都是差不多的節能燈泡,他卻總覺得楊時嶼家看上去更加溫馨和明亮。
冷清的夜里,沒了溫暖的擁抱,靳舟只能獨自一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自認不是個粘人的人,也不知怎麼只是一天不跟楊時嶼睡在一起,他就跟丟了大寶貝似的魂不守舍。
知道楊時嶼明天還得上班,可靳舟就是止不住地想跟他說話。
發了個消息過去,楊時嶼好半晌都沒有回復。
看看時間,繁忙的法官大人應該已經睡了,靳舟知道他夜里手機會靜音,便毫無顧忌地開啟了信息轟炸。
【靳舟:老婆,我想你>_<】
【靳舟:屁yan子癢,睡不著】
【靳舟:你昨晚不夠狠,都沒有喂飽我】
【靳舟:等你看到這些消息的時候】
【靳舟:應該已經早上了】
哎,真是沒勁。
靳舟打開攝像頭,敞開兩側衣襟,拍了張自己胸口的照片。
【靳舟:你看你昨晚的戰果】
【靳舟:今天都消了】
【靳舟:就你這樣還好意思當1】
楊時嶼一直沒回應,靳舟起先還說得不亦樂乎,后面卻也越說越沒勁。
他最后發了個“晚安”過去,接著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打算逼自己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徘徊在睡夢的邊緣,然而就在他迷迷糊糊中,他突然聽到了門鎖被人轉動的聲音。
那是一種極其小心的,生怕被人聽到的開門聲,靳舟幾乎是立馬繃緊后背,遣走腦海中的睡意,因為他清楚地聽到那個聲音就在他的身后。
腳步聲從臥室門邊傳來,逐漸靠近靳舟的床邊。
他的腦海中驟然浮現楊時嶼被跟蹤的事,難道不止楊時嶼,他也早已被汪和泰盯上?
來不及深思,靳舟抓住枕頭一角,不管三七二十一,翻身朝著身后的入侵者砸了過去。
通過窗簾外微弱的月光,靳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枕頭的殺傷力實在不高,人影只是用胳膊擋了一下,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傾身過來把靳舟壓在了床上。
熟悉的洗衣液香氣猛然鉆入鼻尖,緊繃的神經倏地放松:“楊時嶼?!”
“你不是下面癢嗎?”楊時嶼咬住靳舟的耳垂,嘴唇帶著夜間行路的冰涼,“我來幫你撓撓。”
“不是,你怎麼……”兩人挨得夠近,靳舟這才看清楊時嶼穿著一身黑衣,頭戴黑色棒球帽,儼然是一副不法分子的打扮,“有人在跟蹤你啊,楊時嶼!你能不能別做這麼危險的事?”
“誰讓你這麼欠艸?”法官大人的嘴里又出現了靳舟深惡痛絕的字眼,“為了艸你,值得。”
第54章 又開花了
明明是堂堂正正的小情侶,卻搞得跟偷情一樣。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趁著天還未亮,楊時嶼又摸黑回了自己家里。
一段時間下來,莊宇發現跟蹤楊時嶼的人并不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時嚴盯死守,他只會在楊時嶼下班后出現,蹲守到晚上九十點鐘,見楊時嶼沒有出門的跡象,便會離去。
如此看來,汪和泰似乎并沒有怎麼懷疑楊時嶼。
他行事小心謹慎,叫人盯著自己的“合作伙伴”,應該只是正常的戒備。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靳舟和楊時嶼兩人怕出岔子,還是分別住在自己家里。
沒幾天后,靳舟接到了羅雪晴的電話,說冬至要請大家吃飯。
在這座南方城市,冬至有喝羊肉湯的習慣,每到冬至前后,市里的大小羊肉湯餐館都會人滿為患。